“這有何妨?只要取了省元,狀元,即便朝廷只錄一人又如何?”
馬車王魁對幾位送他回家的舉子言道。
這幾名士子也是參加本次省元,與出身貧寒的王魁不同,這幾人非富即貴。
一名舉子笑道:“俊民兄名中有一個魁字,注定是要一朝奪魁名揚四海的。”
另一人吹捧道:“當然,當然。這是命中注定,如今京中哪個讀書人不知俊民兄之文章才學。就算兩年前劉之道也要瞠乎其后了。”
王魁笑了笑,當即下了馬車對幾位貴公子一揖。
等到車子遠去后,王魁這才過了街走到一處窄巷處入內。
他之所以要等貴公子車駕走遠,是因為不愿讓他們知道自己如今還住此閭巷之處與工商雜類群居在一處。
他走上小樓但聽咯吱咯吱的響聲,塵土不住地往下落。
王魁怕身上的錦衣臟了,立即舉袖撣塵然后言道:“再過數日,就不住此處了。”
王魁推了門入內喊了一聲桂英,換了以往對方肯定上前來給自己端茶倒水。
但今日王魁倒沒見對方起身。
他也不在意拿起桌上的茶盅倒了碗茶卻見里面是空的。
當即王魁皺起眉頭,抬起頭往床帳那一看,卻見敫桂英正合衣躺在床榻上。
“桂英?”王魁上前問道。
敫桂英緩緩睜眼,看見王魁后驚喜道:“魁郎,我等了你三日,你才回來了。”
王魁想起自己外頭花天酒地,不由涌起一絲愧意。
王魁柔聲道:“我不與你說好了,這幾日在外交游,拜訪朝廷官員,有時索性就在旁人家借宿一晚。我這幾日腰酸背痛,一時難以顧及你,你身子還好吧?”
敫桂英道:“魁郎,我沒有疑你之意,只是這幾日見你都沒回,故而我等在家中。身上錢財也用完了,我又不敢出門接活計,故而餓了兩日,這才沒氣力。”
王魁啊地一聲道:“桂英,你幾日沒吃飯,怎不說與我知?”
敫桂英笑道:“不過餓兩日算什么大事?魁郎你上一番問我借三貫錢財買省試筆墨,那日我沒有錢,如今我攢夠了錢買了給你。我取給你看。”
王魁不信敫桂英寧可自己餓著也要買筆墨給他,但見敫桂英捧著藍布包裹遞給自己時,王魁親眼看了筆墨一一都是上等之物。
王魁心底感動得無以復加一把摟住敫桂英垂淚道:“桂英,桂英,此番恩情我三生三世也報答不盡。”
敫桂英摟住王魁一臉幸福地言道:“魁郎,有你這句話我此生足矣。”
王魁摟著懷中女子心道,桂英確實對我情深意重,奈何富家絕不會容許我納娼妓出身的桂英為妾室,縱使爹娘那邊也難開口。
王魁想到這里不由心一冷,收下筆墨道:“桂英這些筆墨多少錢,我一并算給你。”
敫桂英睜大眼睛看著王魁問道:“魁郎,這是贈你的,你怎算錢給我?”
王魁生怕敫桂英疑心,勉強笑道:“你瞧,這幾日忙著省試之事,我都一時糊涂了。”
說到這里,王魁抹去眼角的淚水道:“桂英,咱們先去吃些東西。”
“好。”敫桂英起身,隨即又道,“我這幾日如此模樣定是憔悴難以見人,魁郎容我梳妝打扮一番吧。”
“就是去巷口飯肆不必如此大費周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