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的聲音傳來,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凌厲地瞪著她。
小鳳!小鳳一直在?
她眼里的淚水再止不住如決堤的水傾瀉而出……
低頭看自己裝束,荊衩布裙交領右衽,……她,這是重生了?
懸崖峭壁上?自掛東南枝?
這里是蒙山?
玉蕤明白過來,她重生在三年前。
三年前,她被一伙來歷不明的蒙面人追趕,不慎跌落懸崖下,……
好險!幸虧二寸寬的云螺紋腰封被樹枝勾住,不然,這具肉身跌入崖底怕已筋骨寸斷了吧?
她試著抬腳,莫名難受,腳筋被挑斷,腳很不得力。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用力爬上枝杈坐好。
光禿禿的峭壁上寸草不生,山風呼嘯,烏黑亮澤的長發傾瀉,更兼烈日炎炎,臉上汗水涔涔,亂發飛起,糊了她滿臉。
玉蕤胸口發悶,肚子很餓,很想吃點啥,嘴唇干裂,很渴,渴得嗓子直冒煙。
“咕咕咕,……”
小鳳咕咕咕叫著,看著有些急躁。
玉蕤蹙眉,瞪它一眼,“別吵!”
咕咕一直沒停,它突然狠啄她蓮唇,唇邊一陣清涼。花雕用尖喙銜了漿果裂開,果汁滋潤著她干裂的唇。
瞬間,她被它萌到。
玉蕤張開緊抿的唇,漿果順著唇落入齒間,用牙輕輕咬著漿果,酸酸甜甜的滋味漫延在口腔,慢慢流入咽喉,……
像是大病初愈,她味蕾有了感覺,感官也恢復如初。
“小鳳,幫我離開這!”玉蕤貼著花雕脖頸,柔聲道:“好小鳳,想想辦法,去附近找人,找人救我上去!”
花雕咕咕咕叫幾聲,垂頭不理會她。
“我知道,一會有人會從這路過,”玉蕤苦笑道。
再不想見他的,可重生在這鬼地方,上不達天,下不著地,她要如何脫險?
三年前,她跌落在此懸崖,斐馳路過救了她。
初遇,在此。
他,一定會來的。
他欠我的!
玉蕤抹干淚水,笑道,“小鳳飛半空等著,要是有人來,想辦法引他注意!”
雕兒咕咕叫著,騰空飛起。
不過半刻鐘,花雕回來,啄了她頭頂的烏木簪撲撲翅膀又飛走了。
她仰起頭,靜候著。
……
眼前人影綽綽,山頂有人,是他!
青珀色身影從崖頂飛身而下,長袍隨風揚起,衣袂翻飛擺動,……陽光覆在他身上,幻化出紅橙黃綠紫七彩,像一道光直擊玉蕤心底。
三年前的他,帶著希望、期盼、光芒,那樣直剌剌地撞擊著她的心房,就像身披金衣圣甲的英雄,腳踏七彩祥云騰云而來。
雖過去許久,她內心依然感動。
錯愕間,飛身而下的他已落在她面前。
他劍眉斜飛入鬢,眼角微勾,沉寒的眸光顯得高貴脫俗。好一位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
玉蕤咽喉發緊,腦中萬千種想法奔涌著,恨不得一拳將他推倒懸崖下。她定定神,皓腕抬起,青蔥玉手撫過他如墨青絲,他的臉龐……
臉如刀削,目如寒星,不知如何形容這張臉,一句話,俊美得像畫!
她的手一路不停,觸摸到他的胸,胸肌很堅實,硬繃繃的,能感覺他心在跳。
他身子僵硬,面色不由一沉,本能地想躲開,但,下面是深谷!任由她不知廉恥的爪子持續對他不敬。
斐馳強忍著,心底暗流涌動殺氣翻滾……
他越是不適,她越高興。上一世被他取了性命,這口惡氣一定得出!老天有眼,重回三年前,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他!
她杏眸微瞇,說句挑逗他的話,“公子真好看,請問,可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