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府的馬車剛離開侯府,永寧侯謝文昀得了信,提前從衙門趕了回來。
見女兒臉色紅潤,臉上甚至還長了點肉,謝文昀這才放下了心。謝文昀夫婦在前,丫鬟們簇擁著謝佳柔來到北院仁壽堂,老夫人正眼巴巴盼著孫女來。
老夫人保養得很好,身材依然挺拔,墨綠裙襖端莊華貴。一見到佳柔進屋,老夫人滿臉笑顏,“三丫頭,讓祖母看看你,”
望見祖母慈祥的臉龐,謝佳柔心里歡喜,朝祖母徐徐下拜,“佳佳不孝,讓祖母受驚了。”
老夫人見孫女無恙,心里懸著的石頭落了地。“回來就好,快、快些進去,……媳婦兒,領三丫頭進去,都好生歇著吧!”
“母親,這?”徐氏有些訝異,偷偷瞅了眼自己夫君。
這幾日,徐氏一臉憔悴,巴心巴肺提心吊膽幾乎沒怎么合眼。女兒平安回家來,徐氏心里高興,但掩飾不住臉上的倦容。
老夫人都看在眼里。
老夫人笑道,“兒媳,你們母女定是有好多話說,不會在我這圈著,你們娘倆回自己院去會自在些,我們娘倆也想說些體己話。”
徐氏很懵懂,“母親,媳婦做錯了什么?”
“不是,”老夫人笑一笑,轉向自己兒子,“兒呀,陪娘說說話?”
“是,母親。”
謝文昀知道母親有話講,囑咐了夫人幾句話。徐氏應聲,帶著女兒回了東苑。
待眾人退下,老夫人問:“兒呀,這幾天瞅你心焦,娘沒敢問,你且說說,三丫頭怎就被暗算了?”
謝文昀將事情前后一五一十向母親稟告,老夫人見多識廣出于平陵府,卻也聽得心驚動魄,覺著這事不簡單。
“玉皎姑娘溫柔和美,怎會有刺客暗殺她?”老夫人不禁為玉皎擔心,“誰對一個女娃下手?天子腳下,太蹊蹺了,……京師,可能要不安寧了。”
謝文昀穩重敦厚,凡事往好處想,“母親不必擔憂,樓伯父何許人,怎會任人宰割?兇犯如此大動作,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兒子以為,那兇犯遲早會落網的。”
“兒呀,不是母親杞人憂天。定國公何許人?敢對他出手絕不是普通人,必定是蓄謀已久。”
老夫人凝神想了片刻,“一股在暗處的勢力,有力也無處使。往后,咱們離樓府遠一點吧,能避一時是一時。”
“母親,您這是何意?”
“咱們侯府比不上以前,……弄不好自己也牽扯進去,”老夫人抬眸,又道,“霓兒在宮里承陛下盛寵不衰,但也是舉止小心絲毫不敢大意,元辰年十七即將輔政,可不能招惹是非,讓你妹妹為難。你是謝府頂梁柱,霓兒的后盾,太子的親舅舅,千萬要考慮周全呀!一切,順順當當才好。”
謝貴妃寵冠后宮十幾年,止不住多少人眼紅,多少雙眼睛盯著的,謝家要是出了什么事,豈不是讓貴妃娘娘難堪?
謝文昀頓時一驚,“母親所言極是,兒子欠考慮了。”
老夫人緩緩點頭,囑咐謝文昀,“這件事,霓兒遲早會知道。與其她從別處聽來,興許是添枝加葉的,不如你親口告訴她,免得她多想,也好叫她心安。”
“是,兒子明白!”謝文昀拱手,“兒子這就入宮,告知貴妃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