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蕙禾一起灌了他許多酒,”姜氏臉色哀婉,身子微微顫抖,“蕙禾是我陪嫁丫頭,洞房花燭夜,她……她自愿替我與斐景升行了夫妻之禮,……娘實在無有其他法之,只能虧欠她……”
“竟是如此?”寧馳大慟,“蕙禾姑姑……是哪位?馳兒怎從未見過她?”
“蕙禾……她,已剃發修行了,”姜氏臉色晦暗,萎靡如霜打了般,“娘這一輩子都無法直面她,……”
血淋淋的屠殺,真相是怎樣無法得知,為了保腹中骨肉,好好的人被逼得行此陰謀手段,蒼天無眼啊!
“欺騙,欺瞞,……娘真是女諸葛,行的好計謀!”
馳公子臉有慍色,憤然道,“娘費盡心思入了斐家牢籠,娘以后還能脫身嗎?斐景升與寧家滅門案有沒有關系,他有沒有插手其中,娘也疑心他吧?真不知娘為何想的,莫不如當初隱姓埋名,或遁入山林,或去往邊寨,落得干干凈凈,何苦受別人的掣肘?”
“你,是在怪娘?”
姜氏神色一黯,華容失色,手指微顫指著前方莫名的某點,“娘也想過逃離,你以為能逃得了?……寧家偌大的家產,就甘心拱手讓與旁人?寧家的列祖列宗,辛苦打拼了幾代,地下有知,都會不安的!”
“如今,財產不都記在斐家名下?娘如何又能保證,將來這財產收得回?”
“娘與斐景生立有契約,娘名下的財產,只能娘的子女來繼承!他斐景升娶多少老婆,有多少兒郎都不能繼承一星半點!”
姜氏的目光突然變得堅韌,“娘說過,為了你,娘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娘既然思慮周全,做得好計謀,斐家為何還懷疑我?”王氏罵他是野種,他也不是擔不了,“娘既做了這樣計謀,就不該猶豫反復……是您身邊人辦事不牢靠,不小心泄露了一絲半句?”
“兒呀,”
姜氏低眸,撫著他琢玉般臉龐,淚花兒涌出,“誰的孩兒長得像誰呀!小時候還看不出來,自你年齡漸長,你這張臉龐,與你生父寧江河……何其相似!”
“孩兒的親生父親?”
馳公子一愣,很想問問關于生父的種種,但,他還是忍住。“是孩兒的長相,引起斐景升懷疑的?”
孩子越來越不像自己,斐景升不懷疑才怪!
“斐景升頗有心機,既懷疑兒子的身世,娘,您為何還待在京城?”寧馳擔憂母親的安危,以前不知個中隱情,現在,他一刻都不想母親留下了。“娘,您盡快收拾好隨身細軟,孩兒護送您離開此地!”
“不可!”
姜氏很大聲,說得斬釘截鐵,“斐景升無論如何,他沒有證據只是懷疑!娘若突然消失,……那老狐貍必然會猜到,娘心里有鬼而害怕離開的。在大雍朝境內,我們娘倆能逃往何處?娘哪也不去,你也莫慌如往常一般生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