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前只是一個孩子罷了,可這會子的所作所為、所說出來的話卻是叫十四爺不寒而栗,連捂著傷口的手掌都不由得發顫,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懼的。
“十四叔莫做聲,您大費周章的算計這么一通著實辛苦,我這做侄兒的總不能看著您的心意付諸東流去,少不得幫您一把,您記住了,這一刀是谷魯給您的,您幫我擋了刀,我弘曜著實感激您呢。”
景顧勒朝人嗤笑一聲兒,他這圓潤的小胖臉雖是做不出什么冷意來,可單單那眼神兒便也足夠叫十四爺心底兒發寒了,這得是什么人養大的孩子啊,他四哥可知道景顧勒小小年紀便是個這般手黑心狠的?
許是傷著肺腑了,十四爺呼吸急促,傷口便是再怎么捂著那血流得也很快,不過是綁緊匕首的功夫,景顧勒的衣袍上便也沾了十四爺的血了,不過眼下的場景景顧勒并不覺得多怕,坐在血泊中還笑著拍了拍十四爺越發蒼白的臉,十足的不敬。
“對了,怕您一命嗚呼了,這會子稍給您解釋一句,我雖年紀小卻也不傻,更是恨有人算計我利用我,有機會報復回去我必不會留手,您死也好活也罷,這都是您的命,怪就怪您不該來算計我們母子仨,得虧今兒谷魯沒動我弟弟,若真如此,這刀就不落在下頭了,而是插在您心口上。”
“不過您放心,我向來大度,給您一刀我心里就爽利了,這事兒便也翻篇兒了,若您還能活著,以后和太后娘娘也乖覺著,我不介意賣您一個面子去,替你們在皇阿瑪跟前兒美言幾句、、、、、”
對著景顧勒,且不消得小孩兒特意囑咐他什么,十四爺這會子顫著隱隱發白的嘴唇已然說不出來什么了。
他曉得景顧勒這是在用恩威并施的手段逼他就范、逼他將著啞巴虧給咽下去呢,他自是惱怒非常,可同時又是驚懼不已,明明眼前的這孩子脆弱地他一只手就能把人脖子給擰斷去,明明滿腹的憤怒擁堵在喉頭,他只一開口就能宣泄而出,可他卻是不敢了。
眼看著人就來了,十四爺既不敢對景顧勒下手也不敢對景顧勒露出什么不滿來,一來是怕讓人瞧見他對景顧勒動手,二來更是怕了景顧勒的手段。
他若是再有異動,誰知道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孩子還會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兒來,誰知道景顧勒這番作為是不是四爺授意的,當兒子的都這般狠辣,當老子的豈不是早早的便將他看作是個死人了。
景顧勒這一刀下去不僅僅是捅傷了十四爺,更是一刀斬斷了十四爺的勇氣和氣勢去,且沒等著達春等人跑到跟前兒來救人呢,十四爺直覺眼前昏花一片,竟覺得有些撐不住了。
失去意識前,十四爺只聽得身邊兒的景顧勒忽得哭著嚎了一嗓子。
“額娘!快來救我啊額娘!十四叔要死了!十四叔、、、、、”
十四爺急促的喘了一聲兒,莫名想笑卻沒能笑出來,他暈暈乎乎的想著,這小兔崽子怎么那么會裝?怕是禎妃這個當額娘的都不知自己生出這么個陰損的,小小年紀,怎么手段這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