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些詩詞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多少年來,始終未曾遇到令小奴覺得完美無瑕的詞作。”
“今日辰時偶然拜讀到公子的御歌行,頓覺驚艷無比,仿佛夢寐以求之事終成現實。”
“剛巧,又能在此時遇見公子,小奴心中之情簡直無法言喻。”
“小奴,小奴……”
她一邊說著,眼圈居然有些發紅。
秋棋眉頭一挑。
嚯?
怎么就哭上了?
一個大老板,為了求人辦事這么下本嗎?
眼淚不愧是女人制勝的一**寶。
他從旁側拿了一方疊好的絲帕遞了上去。
雨湘儀接過絲帕,在眼角抹了抹,旋即才有些唏噓的嘆道。
“人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早年間,小奴因詞文與一位貴人相識相知。”
“奈何他家長輩不喜小奴一介女流舞文弄墨,只道女子生兒育女即可,所謂詞文皆是胡謅八扯。”
“故此教小奴與那貴人斷了情誼。”
“經年而過,他已父母命媒妁言,再娶他人,而小奴卻時至今日不敢再與他人相知,生怕再惹傷懷。”
秋棋嘆了口氣。
雨湘儀說的這些他倒是可以理解。
說白了都是封建制度的荼毒。
女人地位低下,在很多時候都充當了生兒的機器,以什么所謂的夫為妻綱作為約束。
孝敬公婆,順從丈夫就是一切。
其他的在很多人看來無異于扯淡。
像李清照趙明誠那樣的愛情,更像是騙小孩子的童話。
更多的,反而像陸游、唐婉。
因為女方有才學而被迫拆散。
多么操蛋的事情?
可這就是現實。
聽對方話中的意思,似乎和唐婉情況有些相像。
不過他沒多話。
他到這來不是聽故事來的。
別人的故事說到底也和他沒啥關系。
“雨老板命運多舛,而今終成一店之主,也算歷經風雨而見彩虹。”
雨湘儀抿了抿嘴。
“公子說的也是,糾結過去終究無益。”
“小奴只是想和公子聊一聊小奴與詩詞之間的羈絆,如若公子不喜,便當小奴從未提起。”
“公子也知,小奴好文入骨。”
“從前之儒道大家,小奴未曾有幸相會,卻能在今日與公子相識。”
“這便是緣分,可否請公子為小奴題首詞,小奴愿將之作為小店鎮店之寶。”
“如若公子不喜小奴將之展露于外人,小奴也可作為私藏,永生永世不讓他人見到。”
“不知公子可愿滿足小奴所請……?”
秋棋臉上不動聲色,仍然是酒意正酣。
心里卻微微一動。
正事來了。
繞了這么大半天的彎子,在此刻提起再合適不過。
恐怕沒有人能在她這一番軟語溫言過后,還能拒絕她的請求。
當然,自己今日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為她題詞,自己毫不吃虧。
至于什么所謂的“私藏?”
絕逼是扯淡。
秋棋敢打賭,就算自己不讓她把題詞的事情傳出去。
要不了多久,這個消息也會從某些地方傳出來,“不脛而走”。
都是商業手段而已。
自己現在就是個大熱點,能蹭就趕緊蹭的那種。
他笑道。
“好啊,今日飲酒飲的暢快。”
“雨老板之請,要西澄如何拒絕呢?”
“正好西澄酒意上涌,意興十足,但若是寫出來的作品不能讓雨老板滿意,雨老板可不要怪罪。”
雨湘儀瞬間喜形于色,又是招呼道。
“公子這說的是哪里的話,小奴定視之為掌上明珠。”
“還不拿紙筆!”
門外,像是有人早就準備好了一般,風一般的涌進來數名小伙計。
還單獨搬了一張桌子。
將上好的宣紙平鋪在桌面之上,用鎮紙壓平。
雨湘儀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秋棋淡淡一笑,伏案而起。
裝作有些醉醺醺的樣子。
步履有些踉蹌的走到了桌案前。
拿起筆桿。
毫無猶豫,動筆就寫。
只是寫出來的字一如既往的丑……
“老饕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