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安達,旁邊的西島也能看見她手上的變化,實打實的變化。
也就是說眼前的不是幻覺?西島微微張嘴表情訝異,她剛剛接受的設定被全局推翻。
最激動的當然是當事人安達,不過她習慣性地將自己的情緒掩藏下去——剛才的爆發只是一瞬,身為偶像隱藏才是平常習慣。
她沉默地緊盯自己手上恢復光滑的那一小塊,再看看旁邊依舊溝壑縱橫的皮膚,隔了三十秒光滑的部分重新被皺紋覆蓋。
在栗原司眼中被藥水擦拭的地方再次被粉末包圍,皮膚之上新生的褶皺跟周圍連成一片重成一體。
由此可見粉末跟安達的衰老之間必然存在某種聯系。
會是什么樣的聯系?栗原司垂下視線思考,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首先栗原司能夠大致確定一點:強力的怪談不會存在于現實世界。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
霧太郎準確來說只是一種介質,可以連接怪談世界和現實世界。但它出現的條件非常苛刻,冬日加霧天。因為近兩個月來東京的大晴天栗原司都沒見過霧太郎,只能將對他的問詢暫且放在一邊。
等了兩個月才看到的這位不知姓名的怪談看起來也不怎么強力。若是體毛怪轆轤首那種級別的直接上手,哪還需要見效如此慢的攻心之術。也就是說它下手的基本法的苛刻程度跟霧太郎差不太多。
反觀怪談世界的那幾位,若不是西島運氣好找到破解之道她都不知道死了好幾回。能在怪談世界活下來的可都不是善茬,手上不知染了多少性命才會被關進神山監獄。
想到這兒栗原司難免想到自己。
不能有強力的妖怪存在,那他自己算什么?成年人暴打小朋友?這怎么玩兒。
栗原司揚了揚嘴角。
不過他挺喜歡這種游戲規則。小朋友就是需要接受社會的暴打。
栗原司在等安達消化眼前的一切,也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方式讓安達跟怪談產生了聯系。把這點搞清楚事情就好辦很多。
旁邊,沉默良久的安達抬起頭來看向栗原司,她胸中積郁的情緒全都從眼睛中跑了出來。盡管面容蒼老但卻散發著一股生命的活力。
似乎是被這股子生命力震懾住,粉末撲撲簌簌掉下來不少,但很快又重新覆蓋。
“請您幫助我。”安達低頭雙手攥緊,接著抬頭用重病之人看向救世主的眼神看著栗原司,“請您幫幫我,栗原社長。”
安達說出“幫助”這個詞的下一秒栗原司眼前突然多出一條若有若無的細線。細線透明,只有在特定的角度下反射出白光讓栗原司察覺它的存在。
細線的源頭是安達,從她心臟發出筆直地向栗原司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