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郡主和唐水在亭中,打打鬧鬧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唐寧以前以為唐妖精是鉆進錢眼的女人,沒想到安陽郡主比她更甚。
唐夭夭愛財,是喜歡賺錢的過程,她自己對銀子其實沒什么概念,也從來不亂花錢。
安陽郡主喜歡的,明顯是花錢的過程。
她整天請客吃飯開派對,朋友遍天下,銀子從她手里花出去,什么水花也濺不起,若是要評比京師最敗家的女人,她一定能力壓群芳,獨占鰲頭。
當然,敗家也不是敗的唐寧的家。
到底是朋友一場,等到他們離開京師的時候,送她一些店鋪產業,也不是不可以。
他和懷王的提案已經通過,馬上就要施行。
唐寧對于京中做這種灰色生意的權貴做了一個了解,發現事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復雜。
周家的生意做的最大,也最不好惹,主要是他背后有太后,太后的身份擺在那里,無論是朝中官員,還是懷王,都不愿意和周家過不去。
畢竟,沒有人愿意得罪那一位陳國身份最尊貴的老人家。
其他的家族,便不足為懼了。
這幾家都徘徊在權貴的末流,有些家族的淵源,甚至能夠追溯到開國大批封爵之時,到現在,在上層圈子的影響力已經幾近于無。
此外,還有一些和皇室八竿子才能打的著的外戚,二十多年前因為救治后妃有功而被封爵的太醫……
這都是一些即將沒落的小家族,但凡大些的家族,都不屑于做這種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這些小家族復興無望,干脆開始無休止的斂財,因為這項生意近似于無本買賣,以至于他們根本不會將銀子和精力投入到其他商事上。
如此一來,當朝廷禁止他們通過這個毫無人性的方式斂財之后,他們如果不盡早轉型,便只能坐吃山空。
只不過,當他們習慣了這種不需要多少投入,便能收獲巨大利潤的賺錢方式時,還能不能靜下心思去做別的,便不一定了。
這兩日周家和這幾家權貴跳的很歡,唐家倒是安靜的異常,雖然唐家已經沒了,但唐寧還是沒有放松對于他們的監視。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有了康王的例子之后,唐寧不覺得沉默是一件好事,這種時候,越是安靜,便越是不正常。
當然,擔心唐家和端王會像康王一樣起兵造反,就有些杞人憂天了。
吃一塹長一智,有了康王的前車之鑒,如果陳皇還能讓端王再發動一場造反,那么這么多年來,他的皇位絕對坐不了這么安穩。
唐寧接下來要督辦的,是這項禁令的事情。
今日之后,京師便不允許將西域人當做貨物來買賣,那幾家還沒有來得及賣出去的奴隸,也要全都交出來,用來交換陳國在西域的俘虜和人質。
關于不允許用草原對陳國的手段,去對待西域的無辜百姓,禁止販賣西域奴隸的提案,朝廷正式的將之寫入了律法。
這對于那幾個以此為業的家族來說,自然不是好消息。
但他們不能違抗律法,不管他們在暗中如何作為,至少明面上,要做出順從的樣子。
這其中,最為悲劇的,便屬永平侯了。
別的家族好歹還有些積蓄,可以度過好長一段時間,永平侯則是一窮二白,還欠下了很多債。
作為一個極度邊緣化的權貴,他的那些債主,是他一個都得罪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