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開有些氣急敗壞道:“罵誰你呢?”
湯圓不緊不慢道:“誰答我我就罵誰。”
“你——”柳云開氣得發抖,刷的一下將劍送往湯圓胸口。
我撿起掉落在屋頂的干樹枝,秋風掃落葉般掃在柳云開的雙手間。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湯圓身上,自然是料不到我會有這么一出,所以她毫無防備的被我手中的干樹枝打了個正著,痛得連刀都握不住‘怔’一下掉落在屋頂。
柳云開望著手中鮮紅傷痕,又急又怒道:“你竟敢打我?”
我:“打你又怎么樣?你都要持刀殺人了,我不出手阻止難道要任由你當著我的面殺死我的朋友?”
我陰陽怪氣道:“想知道我是誰嗎?去問問你的心上人啊。我跟你說,我跟他關系可不——一——般。我跟他朝夕相處了這么久,每天濃情蜜意,如膠似漆,彼此間熟悉到連對方身上有幾顆痣都一清二楚。另外,若是柳姑娘再敢動我朋友,到時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柳云開扭過頭看向方天俊,見他沒有辯解。以為他默認了。霎時醋意大發,嫉妒、怨恨沖昏了她頭腦。柳云開一把拔出方天俊的的劍直接往我脖子刺來,還差幾公分,便可割斷頸動脈(頸動脈壓力大,割斷血會飚的很高,沒救),即刻便送我去見閻王爺。她不得不從頭到腳將我仔仔細細看了個遍,紅衣服紅鞋子,長相妖嬈勾魂,難道是她?
想到這,柳云開突然脫口問道:“你是紅衣羅剎?”
我使出擒拿法,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她一驚,欲抬起右腳踢我,被我一腳回踢上去,震得她右腳又麻又痛,險些骨折。
才使出兩層功力就受不了,若是我出盡全力她的那條腿不是廢了?
柳云開從小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連連練武功,都是隨便練兩下,哪里受過這種痛楚?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委屈巴巴哭了起來:“啊,痛啊……嗚嗚……天哥哥,人家要痛死了……嗚嗚……”
長得漂亮,連哭都這么楚楚動人,我見猶憐。天底下,大概沒有一個男人能對這種女人有免疫力吧。
方天俊一個箭步沖了上來,冰涼的手抓住我的手,聲音有些沙啞道:“虎子,別這樣。云開妹妹她身子弱,經不住你這番折騰。”
湯圓可受不了這種氣,不服的懟上去:“她身子弱?她剛剛拿刀刺向虎子脖子上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方天俊,你縱然偏心,也不能對虎子這么薄情寡義,在她命懸一線時,你怎么不說說你那云開妹妹讓她放過虎子?”
方天俊心頭一顫,松開了我的手,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道:“虎子,我……”
我松開柳云開的手,將她往方天俊懷里一推,轉身拉起湯圓頭也不回地離開。走了幾步,我停下來說道:“方天俊,我欠你一劍,日后有機會定會還你。從今日起,我跟你再無瓜葛,日后相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一個想殺師傅的人,除非從我的尸首上踩過去,否則別想動她一根手指頭。”
方天俊垂下頭望著腳底下覆蓋在屋瓦上的積雪中的一串串腳印,那是她留下的痕跡,提醒著方天俊剛才發生的事情并不是他在做夢,而是真真實實存在——她恨透了他,也惡心透了他。
方天俊感到胸口似壓有千斤大石悶得喘不過氣,將懷中的柳云開扶至一邊轉身獨自離開。他知道,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是他們兩人之間一輩子都無法逾越的鴻溝,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連靠近都成了奢望。
樹上的厚厚的積雪壓斷了樹枝‘轟隆’一聲掉落在雪地上,天色微暗,讓冷冷清清的義莊更加陰森詭異。
柳云開在方天俊身后一聲聲的呼喚著他,見他仍不回頭禁不住心頭一酸兩行清淚落下,天哥哥何時這樣對待過自己?都怪她,那個挨千刀的妖女!看來自己猜對了,天哥哥已經被這個妖女所迷惑。
柳云開撲通一下跪落在屋頂上,哭得猶如梨花帶雨楚楚動人,那種像天使吻過的嗓音令任何男人聽到都會于心不忍,忍不住回過頭停住前進的腳步一看究竟,可偏偏方天俊的腳步走得那樣堅定背影越來越遠,甚至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