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的風有些涼,柔柔拂在人的身上,便會激起一陣陣肌理的沁涼。
班楚心凝視著跪在地上的習月,深邃烏眸似沉沉一潭靜水。
“你說要我救你,可你如今也看到了,我不過自身難保,又如何能護你周全。”
習月揚起頭,一臉急切的向班楚心道:“奴婢不敢奢求其他,只望三小姐能放奴婢出府!”
班楚心眸光微凝,還未開口,卻見習月額頭已是重重觸地,向她泣道:“奴婢保證定會走的遠遠的,絕不會讓大夫人尋到,只求三小姐憐憫,救奴婢一命!”
桌角床前的風燈俱是殷紅的光暈,映著人寂然嫻靜的面孔,亦多了幾分暗沉。
班楚心低低望著習月垂下的面龐,輕聲道:“你既將此事告知于我,便亦是在救我,于情于理,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習月垂下的視線微抬,看著班楚心踩上了足衣,緩緩步下了床榻。
妝臺的屜斗被輕輕拉開,班楚心自里面抓出一把,約有十幾枚大小不一的金裸子,遞到了習月的面前。
“既要出府怎么也要于外先打點打點,東西不多,但你先拿著,待此事止息,我自會許你剩下的。”
習月一怔,抬頭看著那掌心里成堆的金裸子,正不知是接與不接。班楚心已拽過她的手臂,將東西塞在了她手中。
“拿著,若想日后重歸自由,就好好抓牢它。”
習月驚慌如小獸的目光揚起,定定落在了班楚心的臉龐上。
......
白苓轉回時歇室里已是只余班楚心一人了。她關好房門后快步走至床邊,輕聲道:“奴婢去看了,那月桂樹下確是埋了枚桃人,且身上也有丹栗畫就的虺蛇圖案。”
班楚心眉心微蹙,“可在上面尋到生辰八字了?”
白苓點頭,“在桃人背后,寫的是大夫人的八字。”
雙手不經意撫過身下衾裯,綢緞涼涼的觸感瞬間便滲入了掌心。班楚心靜靜沉吟著,“我知道了,將那挖出的桃人先藏在你屋子里,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白苓答應著,轉身要走的時候卻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手。本不是極大的動作,但班楚心還是注意到了。
“怎么了?”
白苓轉過身,抓撓的力度不由得重了重,“奴婢也不知是怎的了,回來后手心便有些發癢,這會子便癢的越發厲害了。”
班楚心聞言細細看去,只見白苓兩手的手心確是有些微微泛紅,因她抓撓之下,也已漫出幾條浮腫的紅印來。
班楚心靜靜看著,眼中的微光似風撲燭火般閃爍了幾下,隨即靜聲道:“不礙事,回去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