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喚了習月上前,沉聲問著,“你知道什么?”
習月跪在地上,神情瑟縮的不敢回話,只在班楚嫣問完話后,小心翼翼的轉頭望了身后的班楚心一眼。
這一眼什么都沒說,都也似什么都脫了口。
班楚心的指尖已是微涼,一動不動的隱在袖子里。大夫人依舊低著頭,雙手撐著臉上微有些痛苦的表情,但那嘴角卻是緩慢舒揚的。
班楚嫣順著習月的目光望向坐在遠處的班楚心,嘴角幽幽一勾,“你有什么便說,如今祖母與爹爹皆在這里,你若敢有何隱瞞不報的,當心粗使嬤嬤手底下的長棍!”
習月身子一抖,什么也顧不得的磕著頭,急道:“老夫人老爺饒命!小姐饒命!”
她抬起頭,神情怯怯道:“大夫人臂上的痕跡,是,是三小姐下的厭勝之術。”
此言一出,四座嘩然,眾人紛紛轉首望向坐在遠處的班楚心。班冠文似不敢相信般神情微變,倒是二夫人斜著眼風一臉鄙夷道:“自古以來當屬種蠱與用毒之人最為狠毒,防不勝防,如今咱們府中竟也出了這等奸佞小人了!”
班冠文沒有理會二夫人言語中蓋棺定論,只凝眉看著班楚心,沉聲道:“你自己說,怎么回事?”
班楚心面色如常平靜,隱于袖中緊緊抓著椅子扶手的手指靜靜松開,自椅上起身笑道:“我還想問問習月呢,怎的對她口中自己行巫蠱一事茫然不知。”
聽她如此說,習月不由轉頭辯道:“三小姐您自己做下的事還是認了吧,奴婢是不原再昧著良心為您隱瞞了。”
先是畏畏縮縮如驚鹿一般,后又如此義正言辭的要狀告自己,不管哪一種模樣,都與昨夜的她大相徑庭。
班楚心不由冷冷一笑,“聽習月這話中的意思,是對我向母親種蠱一事知曉的一清二楚了?”
習月聽著也毫不畏懼,只回頭向班冠文道:“老爺明鑒,事到如今奴婢也不敢再有任何隱瞞,是三小姐找到奴婢,讓奴婢將一枚寫有大夫人生辰八字的桃人帶入大夫人院中,然后趁人不備偷偷埋起來。三小姐還說了,那桃人她已經養了多時,只要能近的了大夫人的身,就能不知不覺要了大夫人的命。”
“荒謬!”不待眾人出聲,班楚心已開口道:“你昨夜才被送去我院中,你我之前也并不熟識,我既要害母親,又怎會如此冒險,去找她之前院中的人。”
許是猜到班楚心會提及此事,習月也不慌張,“是三小姐你自己說的,若要能不知不覺的將桃人埋入大夫人院中,還得要熟悉那里布局的人。而且桃人身上的圖案會漸漸顯現在受蠱人的身上,為了不讓大夫人發覺,所以三小姐才會急不可待的找上奴婢。”
習月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又環環相扣,讓人不得不信服。堂內眾人面面相覷,不由低低響起議論之聲。
班楚心神色沉靜的凝視著跪在地上的習月,對那身邊愈演愈烈的議論充耳不聞,嘴角只挑起一絲沉沉笑意,“習月既口口聲聲說是我指使的你,但以你我之間的往來,若沒有足夠豐厚的報酬,你也不會甘愿為我賣命吧。那你便說說,我都給了你什么值錢的好東西,竟讓你甘心頂著這加害母親的死罪!”
習月聽聞臉色不由白了幾分,恍惚的視線前浮動著昨夜那堆在掌中的,小小一把金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