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長安擺了下手,示意收到,然后站起身,在掌聲之中空著手走上講臺,市一中的學生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自信”,其他學生的學生則多少還是有點意外。
就算本身已經很熟練,在允許的情況下,大多數參賽的同學還是會把自己的演講稿拿上去,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在這種場面下不會卡殼。
“他好自信啊。”
比市一中要靠后一些的縣一中學生座位之中,李雅表情有點驚訝地轉過頭對王雨薇說道。
王雨薇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過頭往沈墨和王珂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轉向臺上,目光不再移動。
房長安并沒有像剛剛的幾個演講者那樣走到演講桌后,他走到桌前,伸手將架在桌上的話筒拿了起來,然后轉過身,面朝著臺下目測有兩百多人的觀眾。
“同學們好,老師好,還有在座的各位領導也好。”
房長安簡短地打了個招呼,聲音并不大,但在麥克風的加成之下,仍足以傳遍整個演講廳。
說完之后,房長安沒給臺下觀眾鼓掌的機會,臺下觀眾也沒有鼓掌的意思,繼續說道:“我為了今天的演講準備了將近半個月,演講稿改了一遍又一遍,有我自己修改的,也有班主任老師幫我修改的。”
這個開場讓臺下不少人有點疑惑,也有人精神一振,嗅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氣息,有人欣賞,也有人本能地感到不喜。
市教育局的領導們毫無疑問是不喜的,他們在體制內,眼下又有上面的大領導在,毫無疑問更希望這是一場循規蹈矩、穩穩當當的演講比賽,不喜歡出現任何不穩定的因素。
不過眼下臺上這個學生畢竟什么都還沒說,沒有什么不妥當的言論,他們也都沒有說什么表現。
宋長羨坐在第三排,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憑借著一年多來打交道的經驗,他本能地感到了一絲不安,嗅到了不好的氣息。
“但是剛剛聽到了舒書記說的幾句話,我不想按照準備的演講稿說了。”
“我原本準備的演講題目是《我們該怎樣愛國》,現在我想就‘愛國’這個主題簡單談一下我個人的想法。”
這句話說完,宋長羨幾乎忍不住要站起來把房長安叫下來,但剛閃過這個念頭,就意識到這里沒有自己說話的地方,立即制止住了這種沖動,看向第二排的教導主任唐鵬飛頭發稀疏的腦袋。
唐鵬飛也皺起了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宋長羨,確認這不是他跟學生商量好的“伎倆”,眉頭皺的更深了,看向第一排的校長張俊輝。
張俊輝在倆人的側前方,因為唐鵬飛和宋長羨都能看到校長的半面側臉,雖然不能看清校長的完整表情,但從兩人的角度看過去,張校長臉上并沒有露出什么不悅之色,反而似乎像是來了興趣的樣子,調整了一下身體坐姿,一副要認真傾聽的樣子。
這個姿態宋長羨并不陌生,因為前段時間校內決賽的時候,房長安剛剛登臺的時候,校長也是這個態度,不過結果似乎很失望。
張俊輝確實比較欣賞,在沈墨家里遇見的那次短暫照面,他對房長安印象不錯,尤其是幾句對答,讓他對這個才十七歲的男孩子刮目相看,抱有一定期待,然而上次學校演講比賽只是照本宣科,讓他開始有點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覺得確實不該對這個年齡的孩子有那么高的評價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