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法給的。”
素昭君搖著頭:“于少保并非是那種不知變通,君子可欺之以方的人。他身處嫌疑之地,被眾所矚目。有些事,確實不能做。”
李承基則是陷入了凝思,良久之后他才回復素昭君:“請讓你父親轉告于少保,如果真到那個時候,我會慎重思量他的提議。可我私以為,少保大人現在更該考慮的,是該如何避免更糟糕的情況發生。”
素昭君聽了之后,卻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發出了一聲悠悠的嘆息。
“嘆什么氣?我又不是蠢的,既然已經知道利害,那怎么都不會放任他們鬧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也會先考慮全家老小的后路。”
李承基失笑之后又再次詢問:“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還有!”
素昭君抱了抱拳:“今年江南與湖廣大熟,可運河堵塞,糧船遲緩,戶部數百萬石糧食堆積于鎮江一帶,不能北運。朝廷已經屢次下旨,催責漕運總督,卻都無濟于事。少保大人讓我問您,可有辦法化解?”
李承基稍稍凝思,然后道:“轉告于少保,可以試著走一走海運。”
“海運?”
在場的兩人,不由都眼現錯愕之色。李炎更是蹙眉道:“這只怕不妥?風險太大。”
理論來說,南直隸走海運往北方運糧,要遠比走漕運更便捷得多。
可一則因海上盜匪橫行,二則因難防官員借助海難與漂沒上下其手,無法控制損耗,遠不比漕運在眼皮底下安全。
然后還有最大的一個難題,就是海中的那些妖魔。
“不得已的臨時之策而已,”李承基搖著頭:“要想漕運通暢,只有梳梭運河,清理水關,嚴防夾帶,可這都非是一日之功。在這之前,我知道有一人與海上的幾位龍君交厚。借助此人之力,一定能夠打通長江口到天津的航道。且即便失敗了——”
他看著北方,眼中略含深意:“這未嘗不能引蛇出洞,讓某些坐在桌底下的人物站出來。”
素昭君的瞳孔微凝,她聽出了李承基語中的暗含之意。
這位顯然是認為漕運的堵塞,是人為所至,這與她父親的猜度不約而同。
此時正事已經談完,李承基又笑道:“昭君你去休息吧,稍后可去正堂赴宴。我已讓人在正堂準備了宴席,請來了三五親朋赴宴。”
他隨后又皺了皺眉:“就只軒兒不在,他可能公務繁忙,到現在都不見回來,我已經讓人飛符傳召了。”
“我倒是知道小弟他在何處,他應該是被江校尉請去江府了。”
素昭君才說完這句,那書房門口就來了一位女仆,她恭恭敬敬朝著三人一禮:“問老爺,少爺安,夫人她聽說少夫人歸來,很是高興,要請少夫人前去敘話的。”
聽到這句,李承基與李炎都是微微色變,知道這可能就是戰爭開始的序幕。
可素昭君卻莞爾一笑:“母親在何處,帶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