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柔的嘴唇發白,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握著,嬌軀也在發顫。
江夫人的臉色,也是鐵青一片。
“這眼神很凌厲,也很有趣,這是要找我報殺父之仇?”
李遮天神色懶散的看著薛云柔:“那就出劍吧,讓我看看薛岳之女的能為,張大天師親自教導的御劍術,是否值得一觀?”
此時他的眼里,暗含哂意:“怎么?面對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至于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吧?你的殺意,明明很強烈。還是說,你對我的恐懼,已經壓過了對我的仇恨?”
薛云柔的眸光,頓時現出了猩紅之意。她的袖中頓時兩點寒光閃現,即將穿袖而出。
就在這刻,江含韻的身影驀然出現在她的身后,強行抓住了薛云柔的雙手:“云柔你瘋了?別犯蠢,你現在還遠不是他的對手。”
江夫人也踏前半步,攔在了薛云柔的身前,她面色冷冽:“以大欺小,這可不是你李遮天的風格。有什么事,沖我來便可,欺負晚輩有什么意思?”
“我李遮天素來不拘一格,無拘無束,可從來沒有風格可言。”
李遮天哈哈大笑,袍袖飛舞:“不過她若沒有出劍的勇氣,那么我李某也的確不會對一個小女孩感興趣。倒是你,還有你身后的這位,是天師雙璧的另一個,叫江含韻對吧?”
他看著江夫人,眼中現出冷冽:“你二人可去轉告你們的夫君與父親,我李遮天已經等了他將近七載,耐心幾乎快要被磨盡。今日起,我至多再給他半年時間。半年后的二十二日,我當登門討教。屆時他若還沒有突破天位,那便是他的忌日死期。”
江含韻的嬌軀一震,面色轉為蒼白的同時,也現出了怒火。
江夫人倒是處之泰然,她竟一點驚慌之色都沒有:“放心,我會將你的話,原原本本的轉告我夫君。可我現在更好奇,你李遮天到此,是意欲何為?莫非是又準備來一次問心樓之戰不成?”
“可能吧?我聽說問心鈴被人修復,我的刀意也被人驅除,所以過來看看。”
李遮天仰著頭,含著幾分異色的看向那問心樓的頂層:“可問心鈴畢竟是理學的傳承圣器,那幾位理學棟梁估計會很惱火。問題是,如今這儒門之內,還有誰能擋得住我的刀鋒?即便強如權頂天,與當初的薛岳,也還是差了一個層次。只希望那位新任的理學護法,能給我一個驚喜。”
他一邊說話,一邊動身往問心樓的方向繼續邁步行去:“夫人你可以去通知他們,我會在問心樓等候他們到來。”
他的腳步似慢實快,話才說到一半,就已經走到了問心樓下。
這個時候,周圍負責看守,防止游人靠近的國子監監生,已經注意到李遮天的身影。其中的兩位,更是辨認出這位的形貌。
“是刀魔李遮天~”
他二人語音未盡,就已是口中溢血,在一股強橫念壓沖擊下,直接跪倒在地。一時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遮天,走入到了樓內。
此時那問心鈴已有了反應,不斷的發出鈴聲,顯露出種種天魔幻像,內中更有磅礴浩氣沖出,充塞這七層樓宇。
可李遮天卻視之為無物,他直接就出現在頂層,開始凝神看著那問心鈴。
“還真的被修復了。真讓人好奇,這位到底是留了什么樣的道——”
他收起了懶洋洋的笑意,滿懷期待的直接伸出了手,往那問心鈴抓了過去。也就在這刻,那問心鈴中也傳出了震耳的鐘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