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于杰已經問過,李軒也就沒有去看羅煙了,他搖了搖頭:“夏御史一家七十五口,都因勾結王振之罪,全家罹難。僥幸逃離的母女,也都在不久之后亡故。”
羅煙的眼圈發紅,眼神有些自傷。
她不是不想認祖歸宗,可她知道這事繞不開自己的義父,也繞不開黑榜大盜‘紫蝶妖女’。
羅煙不想自己昔日的盜賊身份,玷污了父親的身后清名。
以往她偷盜灑錢時有多痛快,現在就有多痛悔。
李軒對此是不以為然的,感覺羅煙就是腦抽。
換成是他,才不管別人怎么看。
不過這時代的人都是這樣,對名聲看得極重,羅煙也不能免俗。
“竟如此慘烈?”蕭磁無限唏噓的搖了搖頭:“此為朝廷之過,我當奏請陛下洗清夏御史冤屈,明旨為其正名,并給予厚贈。最好是由禮部從夏御史族中擇一忠厚近支子弟過繼,承夏御史之嗣,保夏御史香火不絕。”
蕭磁此時已坐不住了,他朝著李軒抱了抱拳:“事態緊急,我得速速入宮一趟。失禮之處,還請冠軍侯見諒,他日再向侯爺賠罪。”
說完這句,蕭磁的腳下就像是安了一對風火輪,匆匆走出了戶部衙門。
李軒也沒打算在這里逗留下去,他從容自若的起身:“我們回斷事官衙門,煙兒你父親的事已差不多定了。如果我所料不錯,今晚天子多半還會召我進宮,面陳此事。”
中軍斷事官衙門就在五軍都督府的內部,而五軍都督府就在戶部的斜對面,兩地距離極近。
這里距離承天門也很近的,就只是幾步路。
可不知是否李軒的錯覺,在返回斷事官衙門的途中,他發現羅煙渾身的熱度驚人,整個嬌軀像是著了火一樣。她眼中水汪汪的,含著迷幻之色,一張俏臉也泛著紅潮,顯得無比嬌艷,那是一種讓人驚心動魄的美,璀璨奪目,美艷到無以復加。
李軒就幾乎挪不開眼,一路時不時的往羅煙方向偷望。
不過接下來就果如李軒的預料,在他們返回到斷事官衙門的時候,都知監首領太監王傳化已經在此處等著了。
這位是奉旨前來,向李軒傳達讓他緊急入宮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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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京中襄王府已經是滿布華燈,將這座華麗的王府映襯的風雅端然,厚重大氣。
襄王世子虞祁鏞神色微白,腳步匆匆的走入到襄王府的中堂之內。然后他就望見自己的父親襄王虞瞻墡正在主位上,神色淡然的茗茶。
襄王世子虞祁鏞不由微微揚眉,在望見襄王這副鎮定如常的神色之后。他胸中的幾分燥亂之意,頓時就平復了下來。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這才走到堂中一禮:“父王!關于唯真方丈被刺殺一事,父王您應該已經聽說了?”
“下午的時候就聽說了。”襄王虞瞻墡一聲嘆息:“京城中出了這么大的事,我豈能不知?冠軍侯好手段吶,唯真他輸得有點冤。”
襄王世子虞祁鏞就苦笑道:“唯真死后不久,六道司與順天府的人就去了案發現場,刑部與繡衣衛的人也隨后趕來。據說現場的證據,樁樁件件都指向‘唯利是圖’梅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