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軒也就懶得再開口說話了,反正這兩位不會信他,也不會同意。
“可!”景泰帝微一頷首:“朕會下旨內閣,由冠軍侯李軒暫攝‘鎮薊大將軍’一職,主導山海關至居庸關一線防務,北直隸所有‘衛所’悉數聽其調遣。
朕坐鎮太原期間,依舊由長樂長公主擔任監國,主掌京師防務,并由武清侯梁亨、元貞侯曹雍,兵部左侍郎商弘三人協理。”
這三人二武一文,都頗得景泰帝信任。
武清侯梁亨不用提,元貞侯曹雍乃是北方將門,靖難勛貴中少有的帝黨中堅。
十三年前景泰帝登基時,得此人鼎力擁護,所以天子一直倚重有加。
這位也擔任著京營都督同知,五軍營就是由其主導。
不過從景泰八年起,元貞侯曹雍就重病不能理事。
他年事已高,達一百三十五歲,多半是進入‘天人五衰’的境地了。
至于兵部左侍郎商弘,這位雖然與沂王親近,景泰帝卻信重他的高潔人品與大局觀。
某種程度來說,商弘比之那些性情桀驁不遜的武將更可靠。
也因此之故,商弘與高谷,蕭磁一黨一直保持著距離,以孤臣自詡。
李軒卻當即反對:“陛下,少傅!別忘了遼東,蒙兀人對女真諸部,還有我遼東都司轄下領土,可一直都是垂涎欲滴。
武清侯梁亨武勇有謀,守在京城實在太浪費,不如令梁亨出鎮遼東,以防不測,也可從側翼威脅蒙兀人。另調宣府總兵朱國能入京代替其職,臣聽說半年前,朱總兵也身登天位。”
在天子及于杰都出鎮宣府之后,京城必定空虛。他豈能在這個時候,將武清侯梁亨這個心頭大患留在京城?
景泰帝與少傅于杰對視一眼,都現出無奈之色。
他們有些無法理解李軒對梁亨的敵意與防備,
不過景泰帝在稍稍沉吟之后,還是微一頷首:“就依冠軍侯之意。”
幾人三言兩語間,就已定下了三月末應敵的大致方略。
李軒有事要忙,隨后匆匆離宮而去。
少傅于杰此時則神色一肅,看著景泰帝:“陛下可知冠軍侯與長樂長公主之間的私情?他們這樣可不是辦法。為國家計,為朝堂計,陛下不妨讓他們早日成婚。”
景泰帝則是面色沉凝,一聲苦笑:“此事冠軍侯已經試探過朕的口風,卻被朕堅拒了。”
他望見于杰臉上的錯愕之色,于是又一聲輕坦:“正是為國家計,為朝堂計,朕才不能讓他們成婚。少傅你不知,如今包括江云旗在內的數位名醫,都斷定朕如再不精心修養一段時間,療養舊傷,未來多半壽元堪憂。
所以預計未來十年之內,朕都會不定時的閉關,期間只能讓紅裳代朕監國,處理朝堂政務。此外還有皇孫虞祐巃,我兒見濟暈迷不醒,且沒有妻室。
而朕之皇后已經因廢太子一事僻居別宮,每日青燈古佛為伴,不理世事;皇妃杭氏則懵懂不知事,易為人所乘。所以朕欲將皇孫也交由紅裳撫養長大。”
少傅于杰不由皺眉,陷入凝思。
景泰帝則含著愧疚的看向了遠方:“可如果紅裳與李軒大婚,群臣豈能容許她出掌監國?豈能容許她撫養皇孫?又豈能容許冠軍侯掌握軍權?所以在祐巃十八歲成人之前,朕只能委屈他們了。”
其實他還有個緣由沒說,這與虞祐巃的身世以及生父有關,這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容許這一婚事。
所以景泰帝愧對愛女,也因此對虞紅裳與李軒之間的事視而不見。他若連這都要插手限制,豈非是殘忍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