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需他們能在河西堅守哪怕一日,梁亨就有信心收拾起軍心。那時與整個薊州軍正面野戰,梁亨也不畏懼。
此外他已遣了三萬衛所軍,去攻打通州城。只需占據此地的眾多戶部倉場,他一個月內都不用愁糧草物資。
那邊也有五千漕軍在把守,不過通州的城墻不算高大。他遣過去的軍將也是老于征戰的宿將,且軍械齊備,估計最多半日就可拿下此城。
梁亨隨后又眺望那漕軍營地:“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把這些漕軍拿下。”
尤其是山丘上的炮兵陣地,讓他如鯁在喉。
梁亨預判對方一旦渡河,這個火力范圍覆蓋周邊十二里的炮兵陣地,會成為此戰勝負的關鍵。
不過出乎梁亨意料的是,就在他指揮十二萬大軍,從三個方向往漕軍營地方向壓迫過去的時候,梁亨就見潮白河上的水面迅速封凍。
水面封凍的位置是戰場中段的‘白碇橋’,左右兩側水面一瞬間就封凍數里,而且冰面非常堅固。
梁亨見狀不禁一楞,他是知道那位張天師就在李軒軍中的,也知道天師張神業已經提前在附近準備好了法壇。
可這一次他們這邊可是帶來了大量的隨軍術師,還有三十位皇家大內的御用術師,他們一直在防備著張神業封凍河道。
相應的,李軒的隨軍術師也不少,除了薊州鎮之外,還有許多龍虎山道士。
可他們在一夜之間跋涉一千五百里,理論來說,這些術師應該是法力耗盡,幫不上忙才對。
這位張天師就這么強?只憑他一己之力,就可以壓制己方的眾多高手,封凍河道?
“我看到他們向河道里面丟下了不少冰塊,然后一瞬間河面就封凍了。你看——”
梁彪往河對面的一處方向指了指,那邊正有一些將士,把一籮筐的冰塊推入河中,然后那些還沒封凍的河面就瞬間凝固。
梁彪飽含不解:“好奇怪,怎會如此?”
他不解的是李軒讓人丟入的那些冰塊,相對河水的量來說其實微乎其微。理論來說,它們會很快融化才對。
可這個時候,他們兄弟已經無暇細究其中究竟了。
只因此刻,‘白碇橋’的兩邊二十里河面都已結上了厚厚的冰層。
這個寬面,已經足夠李軒的‘神機左右營’全軍渡河而綽綽有余。
梁亨則望見河對面,那‘神機左右營’四萬將士已經在河岸列隊。他們排成了九十多個線列陣,在潮白河的東面河畔形成了一條長達七里的單薄戰線,正往河面上壓了過來。
梁亨不由精神一振,面現喜意:“這豎子,居然還真敢渡河,自陷死地!本將真不知這家伙是不通兵法,還是狂妄到了沒了邊。”
可在他看來,這無異是破敵的良機。
唯獨這時間讓他有點頭疼,他麾下戰力最強的京營步軍,此時有一大半都集中在漕軍營地這邊。
在這一時半會之間,這些精銳軍馬是沒法調用至其它方向了。
梁亨有些懷疑這是李軒故意為之,借助這三萬漕軍與那炮兵陣地逼迫他分兵。讓他在臨戰之際,無法全力以赴。
梁亨隨后搖了搖頭,轉頭望向他的副將馬麟:“馬將軍,這座漕軍營地就交給你了。我給你半個時辰,務必盡快將那炮兵陣地拿下!”
隨后他就策著馬,往遠處的騎軍陣地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