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三衛的三萬戰兵,正可作為攻打襄陽的重錘使用。
李軒一聽就知道雷厲誤會了,卻沒有解釋之意。
他原意是湖廣承平已久,衛所荒弛,抽調不出多少可戰之兵。
且李軒麾下的神機左右營與遼東將士,都即將前往襄陽。
江西兵力空虛,李軒也實在不放心這么多的降軍留于此地。
不過他攜帶過去的這些罪軍,的確將承擔襄陽之戰中,傷亡最慘重的部分。
“那就請雷巡撫盡快著手此事,最多七日之后,本王就將兵發襄陽。”
李軒知道雷厲熟知本地的軍情民情,這整編降軍一事交給雷厲,才是最妥當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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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虞奠培被李軒轟殺之際,大司命駕馭的‘子午宙光盤’,正懸停于‘漢中府’上空。
她手持著一張信符,一身氣息凝冷如冰。
南昌府失陷,新任的紫微宮主石微塵被李軒斬殺的消息,已經陸續送到她的手中。
可此時她還遠在‘漢中府’,距離南昌有將近八九千里之遙。
“不用去了!”大司命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胸中的驚怒:“南昌那邊失陷,微塵也已戰死,寧王已事不可為。”
她還不知寧王的水陸大軍在南昌北面被陸續擊潰的事,卻猜得到寧王軍最后的結局。
隨同大司命一同出征南昌的諸人,都不禁變了顏色。
他們既為同僚之死而痛心,也為李軒那戰無不勝的兵鋒而震駭。
新任的白虎宮主就語聲沙啞道:“大司命,寧王虞奠培被李軒掃平一事,必將撼動大局。這天下間的英雄豪杰,還有那宗室諸王,必將轉為觀望。這可能會讓我們金闕天宮的布局,陷入滿盤皆輸的境地。”
他知道大司命原本是打算在北方引發寒潮,使冰河提前臨世。南面則以寧王虞奠培為首,策動群雄并起,掀起滔天戰火,由此動搖晉廷的根基。
卻沒想到李軒會聲東擊西,放下影響更惡劣,威脅也更大的沂王虞見深不理,轉道去奇襲南昌。
這一擊沉重的左勾拳,將他們打得眼晃金星,幾乎無法站穩。
“所有襄陽絕不能再失陷。”
大司命一拂袖,將一面輿圖展開于‘子午宙光盤’內:“李軒既已掃平寧王,就不可能不攻襄陽。襄陽為天下腹心,七省通衢,上天入地,通江達海。襄王世子據此地一日,就能讓晉廷坐立不安一日。”
“問題是,我們能否守得住?”
這是旁邊的青龍宮主,他面無表情道:“汾陽郡王戰無不勝,攻無不取。這次他攜大勢而來,兵力又占據了優勢。其勢就如滾滾大江,排山倒海,碾壓一切。我怕襄陽那邊撐不得多久。”
“守不住也得守!”
大司命一聲輕哼,眸中現出了幾分殺機:“襄陽雄城,后趙據襄陽與蒙元對抗幾十年時間。我就不信,襄陽藩二十余萬兵馬,又有我們金闕天宮全力支持,會守不住五個月?”
她想至多在襄陽附近僵持三五個月后,形勢就將好轉。天下間的英雄豪杰,就將窺破朝廷虛實。
宗室諸王對李軒的畏懼,也會極大的緩解。
青龍宮主猜到她的心思,不禁冷冷一哂。心想如今的形勢,可與襄陽之戰截然不同。
此時大司命卻向他冷冷瞪視過來:“此戰你如果再敢留手,本宮一定剝奪你的宮主之職!本宮說到做到。”
也就在此時,大司命忽然神色一動,看向了‘子午宙光盤’外,她發現外面一個獨臂人,正用陰冷無情的目光遙視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