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連昆低呼,“她怎么躲開的,我都沒看清,就好像那么輕描淡寫地一錯步。”
他試著擺了一下腳,怎么弄都感覺躲得很慢,根本快不過劍。
“不對。”朝霖神色間顯出了幾分興奮,“我看得很清楚,劍刺出時,她就開始動了,等劍至面前,她其實已經完全躲開,但一個太快,一個提前,才使她這一躲,看起來輕描淡寫。”
謝離將信將疑,“豈不是說她預判到了拓北的攻擊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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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霖不舍得分心,“你接著看!”
另說此刻,綠蔭坊市后坡上的某座閣樓里,有三人用完膳,憑欄閑話,恰將演武場上的景象收入眼底。
星燼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組組對練人群里的席歡顏,拙巖學曹和白揚柯講席留意到她的目光,也一同望了過去。
拙巖立即眉心疊大川,“東君怎么和人斗起武了,壞了身體如何是好。”
“學曹你關注錯了,要驚訝也是驚訝,她只過了一個上午,就學會了源力掌控,不過......”白揚柯稍息之內就看透了雙方優劣,“東君的判斷力很強,每次躲閃都很及時,招式卻沒章法,很容易被動。”
果然,拓北故意叫眾人看見她的實力后,沒和她僵持太久,連番使招封她路,把她推入避無可避的境地,瀟灑甩手,軟劍如蛇,隨棍而上,一使力,好端端的棍子頃刻被絞成立碎屑,“東君,不如點到為止。”
武技高低,相形見絀。
眾人提著的心也放下了,這才正常嘛,東君怎么可能打得過他。
席歡顏丟掉手中的半截木棍,“你累了可以停手。”
拓北要的就是她的“不依不饒”,臉上偏做出忐忑樣,“您身體似乎不好……”
“傷了死了都與你無關。”
“如您所愿,刀劍無眼。您可要小心了!”他變換劍式,厲害程度竟又上了一層樓。
這一攻勢打亂了席歡顏的步調,呼吸間,劍劃過衣袖,驟然纏繞上來,席歡顏一念之下源力護臂,然而差了半步,衣袖仍被絞碎,細亂的傷痕布滿了小臂,一道道傷痕滲出血珠,連成線,匯成面,乍一看跟被剝了皮似的。
拙巖看了眼星燼,反復捻著胡須尾巴,鬧不明白是該叫停亦或繼續。
就在這瞬息,軟劍纏姿收緊,如蛇卷住獵物,刃片勒近肉中!
這要是一緊一扯,一胳膊肉都得被絞成肉沫!
擱常人身上,在衣袖碎開時就張皇失措,往后撤了,但席歡顏卻異常冷靜,就像感受不到劍風、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她調運源力的念頭絲毫未斷,這也使得她在電光火石間,震開了即將絞進肉里的劍。
緊接著她不退反進,一把握住拓北的手腕,按住他的手筋,在他吃痛的瞬間,手掌滑進他的手心,奪下軟劍,腕子一翻,刺啦,劃開了他胸前的衣裳。
拓北震驚于席歡顏上前奪劍時沉靜而專注的眼神,到胸前突兀一涼時方驚退數步,低頭一摸,沒有傷口。
“......離得這么近。”他神情莫名,“你明明可以傷到我。”
就像他傷到她一樣,甚至讓他流更多的血。
“我的手上不會沾同州子民的血,哪怕是對練。”席歡顏扔開劍,她用不慣這玩意兒,“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