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只得進去哄坐椅子上張嘴大哭的果果,她面前桌上的小人書打開著,看頁數,她快看完了。
小姑娘有沒有藝術天賦楊帆不知道,喜歡看天馬行空亂七八糟讀物的潛質倒是有。
“鍋鍋,我丑么?”果果淚眼婆娑,又開始對自己的長相產生懷疑。
“你要是丑,天底下就沒幾個小孩是漂亮的了。”楊帆說道。
“沒幾個是幾個?”果果并不知足。
“我說錯了,一個都沒有。”楊帆糾正道。
果果這才乖乖下椅子,跟楊帆出來吃飯。
入座,準備開飯。
果果對楊帆說道:“哥哥,能幫我打媽媽嗎?她老是說我丑。”
看了眼秀色可餐的十三姨,楊帆說道:“哥哥不打女人,打女人是可恥的。”
十三姨很滿意,然后問道:“有比打女人更可恥的事嗎?”
“有,打不過!”楊帆動筷子。
掌勺人不動,大家都不好動。
“你打過芊芊嗎?”十三姨忍不住問道。
吃著飯,看了柳芊芊一眼,楊帆說道:“打不過。”
柳芊芊急眼了,還沒說什么,柳月月說道:“沒打過,你怎么知道打不過?”
楊帆詫異:“你還希望我打芊芊啊?”
看著楊帆雖然不是很粗壯,但也不纖弱的胳膊,柳月月連忙吃飯,不說話了。
吃完飯,因為天冷,飯后散步遛狗活動早就取消。
偶爾,楊帆才帶兩狗出去逛逛。
今晚他沒打算帶它們下樓,準備回屋。
柳芊芊坐鋼琴前,彈了首曲子,想吸引果果。
果果沒被吸引到,楊帆倒是駐足了。
曲子很好,彈琴人技藝也不錯。
滿級一百的話,她大概能有八十級了。
確實很優秀的一個姑娘,聽著曲子,看著柳芊芊的背影,楊帆有些發呆。
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曲子怎么樣?”曲畢,十三姨問道,很在乎楊帆的態度。
“很好!”楊帆說道:“上次回老家,我開車的時候,車里就放了這首。音樂一響起,我的腳就不受控制,油門踩到底,時速兩百四,后面一輛警車追上我,拿著喇叭對我喊,這首歌叫什么名字?”
這家伙,好欠打!
不過十三姨今晚已經懶得動手了。
“你家有車啊?”柳月月吃吃笑。
“有的,手扶拖拉機,突突突響的那種。”楊帆煞有其事說道。
說著,他忍不住坐到柳芊芊旁邊。
想家了!
在柳芊芊、柳月月和十三姨的詫異中,他手指放琴鍵上。
抬頭,望了一眼落地窗外,楊帆說道:“我的家鄉,夏天螢火蟲漫山遍野,如星斗般絢麗。冬天的夜晚則是靜寂的,沒有聲音的聲音,隔離了塵世間的一切。我想家,想小時候眼中的世界。”
琴聲響起,旋律飄緩低迷。
一旁的柳月月怔住了。
曲子充滿了一種幻覺般的意境,仿佛在訴說著年輕的無助。
她眼前似乎看到一個懵懂無知的男孩,獨自一人行走在鋪著鵝卵石的狹窄、清冷的小巷里。
喧囂的人群在他身后漸漸遠去,前面是沒有盡頭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