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之中,其實以劉乘風的身法最高。
他本是道門出身,內功最是純正。早年又有所機緣,學了一些武當的“太極劍法”,雖學得沒多全,卻也仗著劍勢高明,為正一方。
他的身法同樣也傳自武當,武當派的“梯云縱”原本是上乘身法,在他施來,更是不俗。
另外三人方行了未遠,他已走出數里,瞧見這山谷之間又現懸崖,竟像是到了盡頭。
他再仔細一看,才發現懸崖之下竟還有一處更低的山谷,乃是谷中有谷,套的連環。
劉乘風不敢貿然下谷,而是將此地勢暗暗記下,正要離開,卻忽地發覺懸崖邊上有一物與別的相異。
“咦,這是什么?”
他走過前去,那懸崖邊上原是躺著一匹將死未死,幾乎不動的白馬。劉乘風認得,那正是水笙的大宛名馬,后被李不負奪走。
白馬倒在地上,被白雪所覆蓋,兩色相同,是以讓劉乘風一時竟沒注意到。
他見了這匹白馬,大喜過望,心知血刀二僧多半就在附近,于是奔向前去。
“水笙侄女,水笙侄女,你在這里么?”
劉乘風喊了幾句,卻不敢太過大聲,生怕又惹起什么雪崩。
然而他這幾句話喊出,雖沒造成雪崩,但也沒什么人答應他。
“這可怪了,若無旁人,這馬怎會自己奔到這兒來。”
劉乘風正在納悶,忽然見得體型健大的白馬身下,微微隆起,似乎還有一個人被壓在下面。
“水笙侄女,是你么?”
劉乘風右手持劍,左手翻開馬腿,見到露出一雙羊皮鞋,另一邊又顯出一只女子的纖手來。
“真是天幸,你果真在此!”
劉乘風當即不疑有它,雙手運上內勁,推開白馬的身子,果然看見有個長發女子臥倒其中,面朝下方,不知生死,只是看身形極像水笙。
“水笙侄女,本來男女避嫌,然而此刻事關緊急,我先將你扶起來再說。”
他去將那具身軀側翻過來,那人長著一張清秀動人的臉,正是水笙;然而她大睜著眼睛,面上有極為惶恐的神情,不斷地在對著劉乘風使眼色,似乎是要他快走。
“水......”
劉乘風還未及反應,忽地覺得右邊腰間一痛,抬頭看下,竟是被一柄薄薄的長刀砍了進去!
“哈哈哈!”
就在水笙所壓住的那片雪地中,忽然雪花大綻,跳出一人來,那人眉毛鼻子頭發全是雪,手里握著一柄刀,刀被飛快地抽回,又要再劈!
眼見這刀又劈了過來,劉乘風竟硬生生地忍住劇痛,不發一言,拿了劍來,凌空畫了個圈,護住自身。
只聽“叮、叮、當、當”一陣亂響,那劍圈竟是悉數將刀法化解而去,擋在了外面。
“好劍法!你便是劉乘風么?”
那人極為果斷,立即跳開,不再纏斗,反而問出了這么一句話。
劉乘風依然不語,只是凝目看去,見那人樣貌年輕,看起來并非是成名多年的血刀老祖。
“哈哈,我叫作李不負,是拜堂成過親的水笙夫君,你這樣看我,是認得我么?我本想在這里偷襲個打算拆散我們的倒霉鬼的,誰知卻遇上了你這老道長!”
李不負嘴上不停地說話,心中卻十分戒備,右手緊緊握住刀,不敢有半分松懈。
劉乘風看了水笙一眼,還是不說話,而是腳尖一點,圈轉長劍,點點星星,迅捷地朝著李不負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