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走,時間飛快。
轉瞬便到了四月時節。
李不負、狄云與水笙眼見著雪谷中的冰雪漸漸化開,流成一道小溪,緩緩向外流去,均是盼著出去的那一天。
李不負這數月以來,每日苦練“神照功”,不但完全療愈了內傷,并且內力大增,功力更勝以往許多。
更兼之他一直潛心修煉“血刀刀法”,刀法也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如今縱然再讓他與血刀老祖正面決斗,他也是有信心能夠勝過的了。
這一日,李不負打來一只雪雁,三人算是換了味道,大快朵頤一番。
吃罷之后,狄云問道:“不負兄,我看積雪消融的很快,應該再過一兩個月,咱們便能出谷了吧?”
李不負看了看水笙,搖了搖頭。
狄云問道:“難道一個月還不夠?”
水笙臉上神色也有些急切。
李不負微笑道:“我們谷內的雪融化得比外面要慢一些的,所以我估計等不到下個月,便有耐不住性子的武林豪客們從外面進來找咱們了。”
狄云微微愣了愣,問道:“會有人來找我們嗎?”
李不負道:“這是自然。雪谷這一戰事關重大,不論是血刀老祖,還是‘落花流水’四人,都是當世的頂尖高手。”
他頓了頓,接著又道:“如此一戰,管他誰死誰活,對于武林來說都是一件很大的事,必定會有好事人過來湊熱鬧的。”
狄云恍然道:“原來如此。”
水笙面露喜色,她覺得能早一個月出去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皆大歡喜,李不負又去了雪地上練刀,狄云卻興興奮奮地回了上方雪谷的山洞,說是要收拾些東西,準備出谷。
李不負不由失笑,他哪里有什么東西好收拾,不過是一把劍,一本《中平槍法》,外加上一些衣物罷了。
李不負一人在雪地中練刀,練了約莫半個時辰,整片雪地被他擊得十分凌亂,雪花處處飛騰。
他又隨意尋了一地,將血刀放在雙膝,坐下打坐調息。
過了半晌,李不負才睜開雙眼,凝視著血刀,久久沉思不語。
他已琢磨過那“江湖令”的神奇,但那“江湖令”似乎并不顯實形,只有借助一方江湖位面的寶物才能發揮作用,展露其間奧妙。
這柄“血刀”正是可以令“江湖令”產生作用的寶物。
只需李不負每日將內力緩緩注入血刀中,持續一月過后,他便能夠離開這個位面,前往新的武俠世界。
若是他不這么做的話,在一年之后,他也會被“江湖令”傳送到下一個位面,
李不負并不清楚將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有著什么樣的人,有著什么樣的危險,所以他并不急著要離開。
況且他本也還有些該做的事沒有完成。
所以他只是靜靜修煉,日日打磨。
......
李不負深吸了口氣,正打算摒除雜念,專心練功之時,狄云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來,呼喊他的名字。
“不負兄,不負兄,來人了,來人了!”
狄云跑得飛快,大聲喊道,面上洋溢著掩不住的開心之色。
李不負站起來,問道:“怎么了?從外面來人了么?”
狄云大笑道:“對,對!你真是神機妙算,剛一說外面會有人來找我們,果真便有人來了!我一上谷,便聽到山谷間又響起了馬蹄聲,還有許多人談話的聲音!”
李不負道:“他們瞧見你了么?”
狄云笑道:“我沒和他們相見,我也不認識他們!我只想著要趕快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們!”
“對了,還有水笙姑娘,我也去與她說一說!讓她和我們一起出谷去見人了!”
李不負卻在這時拉了拉他,笑道:“我們最好躲一躲。”
狄云錯愕道:“躲一躲?我們......”
李不負眼中帶著笑意,說道:“我們兩個大男人,和別人家一位未出嫁的少女待了有半年之久,還是要避一避嫌才是的。”
狄云轉即明白過來,連稱贊李不負想的周到:“不負兄,還是你懂這些,我可差點壞了水笙姑娘的名聲了。”
李不負笑了笑,道:“我們先藏著,若是水笙妹子需要我們出來解釋一番,我們便出來;若是她早就編好一個故事瞞過去,那么待她與群雄走后,我們再悄悄地走。”
“如此,也算對得起咱們三人在雪谷里的‘同生共死’的情誼了。”
狄云連連點頭:“是,是,我們這么做是最好的了。”
李不負道:“我們去見她最后一見,與她說明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