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號叫“萬里獨行”,輕功正是他最拿手的絕技。
田伯光雙手推窗,身子躍出,凌空翻身,動作一氣呵成,嫻熟至極,像是早已干過無數回這種翻窗躍墻的事情了。
李不負也沒有再追,只是遙聲道:“最近劉正風大俠召開‘金盆洗手大會’,你最好莫在衡陽城內再生什么事端!”
他心中忽然記起這件事來,想著得了劉府的好處,便順便幫忙立些規矩。
李不負再轉過頭,只見令狐沖突然道:“這位大俠,恕令狐沖有傷在身,不能好生賠禮道歉,只望大俠莫怪!大俠若真要怪我,那便請隨意動手罷,我令狐沖總之已沒法再與大俠你過招了!”
他言語之中卻將李不負架得很高。若李不負真要因為自己被引得與田伯光相斗而發怒,想要動手,卻顯得是欺負傷重之人,十分不光彩了。
李不負朝著令狐沖看去,見他衣衫盡皆染血,靠著椅背喘息,傷勢確實不輕。
他雖被引入一場鬧劇,卻對令狐沖并無太多惡感,對善良無瑕的儀琳也更有幾分好意,居然還沖著兩人笑了笑,道:“你這令狐兄臺很有趣,我不怪你。這法子我有機會也用得上的。”
其實他還有句話沒說,他見田伯光刀法上佳,縱然沒有令狐沖這一茬,他也是想和田伯光試一試刀的。
他自練了“神照功”后,便幾乎沒再遇見什么像樣的敵手,此回卻正好可以和田伯光打打練招。
令狐沖臉帶喜色,又道:“儀琳師妹,你快謝謝這位大俠!”
儀琳立即拜禮道:“‘不是劍客’大俠,恒山派儀琳多謝你了,你的大恩,我......我日后一定報答!”
李不負失笑道:“我不是什么不是劍客。”
他說著,往樓下走去。
儀琳登時心中暗思:這位大俠真是好奇怪,口中總掛著“不是”。他方才捉弄田伯光也罷了,這時卻還有興致要與我來開玩笑。令狐師兄讓他不要怪罪,這又是什么意思?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通,而眼見著李不負已悠悠下到一樓了。
儀琳又趕忙追上,請求道:“大俠,你是否與我恒山派長輩有所淵源?能不能再請你出手救一救令狐師兄?”
李不負詫異道:“我身上未帶傷藥,你速速送他去醫館或是回門派醫治吧,我怎么救得了他?”
儀琳忽然拍了拍雪白的額頭,說道:“啊,我險些忘了,我帶了‘天香斷續膠’的,我趕快去為令狐師兄敷上。”
她恒山派的“天香斷續膠”本是外傷圣藥,她卻太過著急,差點忘了。
李不負笑了笑,往外走出,經過回雁樓門口之時,卻見得兩個穿著青城派服飾的弟子正走進來。
一人瞧著他道:“咦,這不是那個在街邊躺著的寒疾人么?”
另一人也詫異道:“對啊,這病秧子居然還能走路?”
“喂,樓上發生了什么事,你可知道么?”
兩人在問李不負。
而李不負卻沒有答話。
兩人與李不負迎面走來,瞪了他幾眼,其中一人道:“這人莫非還是個啞巴?”
李不負表面不動神色,然而卻不閃不避,向著二人正中間擠過去。
那青城派的兩人亦不相讓,準備一齊將李不負撞個倒翻。
然而就在雙方碰觸之時,那二人還未來得及用勁,李不負的肩膀一抖,內勁從肩上震出,一左一右,已是把二人摔了個屁股朝天。
李不負大笑一聲,從兩人的手臂踩過,也未留下什么話,只是緩緩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