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接下此招后,忙深吸了口氣,飛快地調整內息。
李不負竟也沒有再去搶攻。
“當初你在回雁樓,是不是用這一招擊敗的快刀田伯光?”
左冷禪突然問道。
李不負道:“是。”
左冷禪又道:“如今你再用這一招,未及使罷,他一定已人頭落地了。”
李不負道:“一定。”
左冷禪道:“那做師兄的接下了你這凌厲的一番殺招,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和我談一談嵩山與衡山的事了?”
李不負道:“當然可以。”
左冷禪忽又道:“劉正風不來?”
李不負道:“他不來。”
左冷禪道:“他是不是已趁你我大戰的時候,帶著他的小兒子劉芹走了?”
李不負道:“你猜得很對!”
四周的嵩山派弟子面色都是一驚,只有樂厚的神情還是不變。
風吹長街,聲響畢絕。
左冷禪慢慢道:“李不負人如其名,果然有情有義,不負師門!”
李不負也慢慢地道:“左冷禪也果然很冷!”
他說出這句話時,周圍的嵩山派弟子均一頭霧水,不知他在說什么。
而逐漸地,眾人便看到李不負臉色微微變白,右手掌間有一點一點的白氣升騰,好似蒸出許多水珠一樣。
左冷禪贊道:“好內功!竟然可抵御我的寒冰真氣!”
只有李不負與左冷禪二人自己心知,方才刀劍相斗之時,左冷禪的內勁奇寒無比,蘊在劍上,從劍身傳蕩過來,要凍住李不負的經脈。
好在李不負的內功也相當不俗,二者又隔了一對刀劍,所受的寒冰真氣并不太多。是以李不負招式一罷,立即便可運功將這寒氣緩緩逼出。
左冷禪道:“劉正風既然已走,我們便不等他了。”
他一揮大袖,踱步走進回雁樓中。
“師弟,請進。”
······
李不負隨著左冷禪進樓。
樓上果然設有酒席。
李不負到了樓上,面對一桌的菜肴,卻一筷子都沒有動。
左冷禪坐在一方,樂厚坐在一方,李不負坐在二人對面。
其余的嵩山派弟子盡皆站在樓下。
左冷禪先舉起杯,開口道:“我以劉芹作誘餌,沒有將魔教惡賊擒住,卻得以與李師弟一交,失了小,得了大,仍是一樁美事。”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左冷禪又道:“師弟前來,自是為了救援劉芹的。”
李不負道:“自然。”
左冷禪道:“你與我相戰,無非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劉正風帶著劉芹走得越遠越好,在別處找個地方將其好好安置下來,成家立業,能為他劉家傳宗接代。”
“他的長子已亡,若能救下最寵愛的小兒子劉芹,也算是為他劉家續下香火,無愧列祖了。”
樂厚突然感慨道:“唉,劉正風若能做到這點,便也就沒有太多遺憾了。”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面對勢力龐大的嵩山派,劉正風已不求能保全劉府,只求能遺留下一些血脈。
左冷禪點頭道:“是啊,只可惜與魔教有關的血脈,我是不想讓他留下的。”
樂厚冷笑道:“何況劉家出了那么一個渾蛋兒子,縱然勉強留下,也不見得是什么好種!”
李不負臉色微變,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樣。
左冷禪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容,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們這就去劉府看一看吧,劉正風或許已經在那里等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