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
燭火通明,客棧里面的燈燭已全都點燃。
東方店主將每一盞燈都點亮了,盡量將客棧的大堂照得通透光明。
因為他認為難得一下子看到這么多武林大人物:從福威鏢局的總鏢頭,到獨孤九劍傳人,再到以往的日月神教圣姑,還有前任華山掌門岳靈珊,所以他一定要把每個人都看清楚。
林平之要了一盤豬肝炒飯,東方店主親自下廚為他做了,然后將筷子遞去,看著他一口一口地吃著。
岳靈珊也坐在旁邊,默默地盯著他吃。
她的眼神中包含了許多的神情,個中復雜,難以講明。
令狐沖和任盈盈坐在另外一邊,令狐沖要了一碟鹵花生,心事重重地剝著,而任盈盈則什么也不做,只是怔怔在出神。
李不負則坐在大堂中央的一張桌子上,把血刀放在桌面,仔細地打量著,看看它與以前有了什么變化。
很快地,藍鳳凰已走進客棧來。
曲非煙也從客棧的二樓下了樓。
曲非煙是一直住在客棧里面的,而李不負、藍鳳凰則是在外面買了一間小屋住下。
丁勉有傷在身,何三七與聞先生則住在遠處,根本未能察覺到此間動靜。
此時的藍鳳凰修煉《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有所小成,已然晉升宗師之境,比起尋常高手的感知又要強上不少。所以她甚至比住在客棧中的曲非煙還來得更快。
藍鳳凰走進客棧,瞧見這么多人后,稍稍一愣,隨即想明白過來,走到李不負身邊,微笑道:“我說你怎么大半夜地忽然在床上不見了,原來是來了這些客人。”
她這話說出來,岳靈珊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
因為岳靈珊忽然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與林平之同床共枕過了。
岳靈珊一直帶著幽怨,委屈,又有一抹怨恨的眼神盯著林平之。
林平之似也被這眼神盯得有些受不了,慢慢站起,說道:“李大俠,那柄血刀我早年便得到了,岳不群的尸體也是我最早發現的,只是我沒有公之于眾。”
此言一出,眾人皆感到驚訝。
岳靈珊一把扯住他的手,道:“小林子,你為什么,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們至少也可把爹爹他好好安葬!”
林平之不悅地甩開她的手:“安葬?他現在怕是骨頭都被叼走了!他這種偽君子,也配好好葬么?”
“況且我若早告訴你們,你們但凡泄露一點風聲,那本《辟邪劍譜》又會讓我懷璧其罪,成為眾矢之的!哪里還能等到讓我現在劍法大成?”
岳靈珊滿目含淚,已無法再開口。
林平之朝著李不負一拱手,道:“所以我此時才將血刀送還,完璧歸趙,有些誤了時間,還請李大俠見諒!”
李不負揮手道:“無妨。”
林平之道:“李大俠不見怪便好。”
他說罷,也不去看岳靈珊,而是拿出一錠銀子,對著東方店主道:“煩勞店主為我開一個房間可以么?”
東方店主接過銀子,立馬帶著林平之上了樓去。
林平之上樓去后,再也沒下來。而令狐沖不愿再去看岳靈珊的模樣,只找了個話題,問道:“李兄,我聽聞你曾與風太師叔交手,但我前些日子上華山思過崖,卻未覓得他老人家的行蹤,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