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幾個人的對話,旁邊桌子的客人奇怪地看了看。一個年輕的少年人更上下打量了一番,轉頭低聲道“那邊的四個客人看來是軍官,跟我們一般,換了便裝來飲酒。”
張均聽見話聲,雖然聽不清說的什么,卻不滿地道“幾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看來是軍校新招的學員了。也學著大人一般,出來飲酒”
話聲很高,被那邊桌子上的人聽到。就有一個粗壯漢子不忿,作勢要起。被年輕人一把按住,不住勸說。聽話里的意思,年輕人把張均幾個認作軍官,不敢招惹。
軍校新開,招的學員從十五六歲到三四十歲都有。那邊坐著的,五個人中有兩個看起來年少,其余三人都二三十歲年紀。其中一個黑須很長,怕不是有四十了。張均年齡本來就小,這樣說話,讓人忍俊不禁。只是那邊的人認準了他是軍官,不敢得罪。
酒過三巡,酒勁上來,沉默了許久的五個人說話聲音又慢慢大了起來。
王中孚使勁撕了一大塊肉在口里嚼著,高聲道“直娘賊,軍校里的日子還真是想不到以前人說起軍中的生活,并沒有這么苦。不過是幾日一操練,平日里并沒有太多的事。到我們了可好,天不亮睜開眼,再沒有一刻停歇不是上課就是操練,晚上熄燈上床,一動也不想動”
舒繼明道“你讀書識字,還叫什么苦我識字不多,每天不只是訓練,還要學認字,還一定要學得會,過的是什么日子每日里腦子沒有別的事,都快成木頭人了。”
李清深有同感,不住點頭。
孟超道“雖然辛苦,這些日子天天學習,倒是學了不少道理。”
黑胡子的鐘默然連連點頭“就是。我活了近三十歲,才發現世上竟有這么多道理”
王中孚道“什么道理我們進了軍校,最早教的就是鎮撫的話,這世界上所有的道理,從根本來說都是錯的。既然錯了,為什么還要學因為是有用的。鐘兄,我們學的,最重要的不是那些道理,而是先要知道這些道理都是錯的明白了為什么是錯的我們還要去學,才是最重要的”
鐘默然笑道“這么拗口的話,說實在的,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沒想明白。三郎最是聰明,自然不是我等能比的。這些日子看得出來,你學東西比我們快多了。”
舒繼明道“是啊。我與三郎天天在一起,實在是深有感觸。學一樣知識,往往我還沒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三郎已經學會了。人和人,真是不一樣”
孟超道“聽人說,進軍校半年之后,就要進行考較。學得好的,便就選拔出來,單獨去教。說是在軍校三年,這些學得快的人,聽說一年半就可以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