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新野城,見里面空空蕩蕩,路上連個行人都沒有。潘三娘皺眉道:“城里好冷清!我被楊天松那賊抓去,過了許多天苦日子。若是住到這里,如何是好?”
張均沒好氣地道:“住在這里最少有太平日子!亂世之中,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潘三娘長長地嘆了口氣,一臉愁容,也不再說話。
安置了母親,張均進了衙門,拜見王宵獵。
讓張均落座,王宵獵道:“沒想到這么快就打破了信陽軍,此次你們立了大功!對了,邵凌說此次你有先登之功。到了城下,一兩個時辰就破了城。”
張均道:“楊天松那廝,在汝州時擄了我母親去,我如何容得下他?”
王宵獵點了點頭:“確實,此賊留不得。對了,叛亂的楊天松和劉滿怎樣了?”
張均道:“被我一刀殺了!”說完,心里總有些不甘心。又道:“殺了楊天松那廝,我本待取了他的心肝下酒。只是知州一直嚴禁軍中如此做,才就此算了!”
王宵獵吃了一驚。看著張均,過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此時人的想法與自己是不一樣的。從晚唐五代起,其實還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時候,中**隊中有了吃人肉這個習慣。到了宋朝,此風慢慢衰落。但在軍隊中,這個習慣一直都在。
想起前世的時候,看《水滸傳》,經常會有取人心肝下酒。那時讀文字還覺不出什么,到了今天真地碰到,才覺得震撼。其實何止是這個時候,一直到民國,這個風氣也沒有斷絕。
理了理思緒,王宵獵道:“孔子曾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我們人吃東西,講的是味道好,對身體好,不能跟禽獸一般,茹毛飲血。你與楊天松有仇,取了他的性命也就夠了。吃他心肝,又有什么用處呢?這是未開化的蠻人所為,我們不能做。”
張均點了點頭。不過看他意思,顯然并不同意王宵獵的看法。
對此王宵獵也無能為力。改變一個時代,不是一朝夕,靠說幾句話就可以。而是潤物細無聲,隨著時間,慢慢改變。自己現在只能強行規定,想讓手下的人心服口服,是很難的。
王宵獵道:“此次喚你回來,是有事吩咐。信陽軍不大,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不可輕視。過了信陽可直下鄂州,無險可守,是長江中游大門——”
聽到這里,張均忍不住。插話道:“知州,到鄂州的路多了,有多少人走信陽軍?說實話,那里處群山之中,不是什么緊要的去處。”
王宵獵愣了一下。自己知道信陽是鄂州,也就是后世的武漢大門,不是靠這個時代的知識。而是抗日戰爭武漢會戰時,有介紹的資料提到的。不過古今變化太多,此時的鄂州,還遠遠沒有后世的武漢那么重要的地位。南北交通要道,還是走的襄陽,到江陵府。后來道路東移,武漢地位提升,信陽軍的戰略價值當然不是現在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