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旁的夏梓合身撲了過來,空中轉身,撞入華瀾庭懷中,雙手已自大腿處摸出一柄短劍,一劍刺入自己小腹,短劍在她腹中再度彈出一支幽藍色劍尖,自背而出扎入華瀾庭的腹部!
華瀾庭只來的及勉強收腹后縮半寸,但劍尖還是入肉帶出了鮮血。
看著切腹又中毒后立時軟倒,已經死在懷中的夏梓,華瀾庭明白過來,強自保持清醒,望向對面:“泓史,你卑鄙,這么快就殺人滅口!”
泓史不答,招手同時抽身后退,周圍出現一隊王府護衛,其中還有披甲軍士,持刀圍向華瀾庭。
華瀾庭大急,心中涼透,一下兩種毒力入體,憑他功力還不至于毒發斃命,只要給他時間就可驅毒自救,但現在卻動彈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大意了!
原以為和泓史暫時處于同一陣營,沒料到他這般狠毒,大事還沒最后成功,竟然對自己和夏梓痛下殺手。
自己自憑武功蓋世無人可傷及毫毛,不想今晚虎落平陽,就要殞命于此,果然是人心隔肚皮,世事兩不知。
不由心中暗嘆:華瀾庭啊華瀾庭,你還是少不更事,雖知人心叵測,比毒藥更甚,礙于經歷卻設防不夠,明知泓史多智,走上爭儲之路后心態變的愈發深沉陰厲,還是疏于防范,以至落入算計之中。
罷了,反正死不了,一命歸西,回到本來世界,也算是見識了人性無常,沒白歷練一回。
望著越來越近的帶刀護衛,華瀾庭心中凄然無奈,閉目待死,這種滋味實在并不好過。
泓史此時也是手心冒汗,暗道僥幸。華瀾庭的強大他是知道的,此番設計也很冒險。
夏梓手中還留有半瓶他那次所中的藥物,被他下在酒壺之中,酒壺是宮中秘物顛倒乾坤壺,分為兩個部分,按住不同孔眼流出的酒液不同。
他們一直喝的是正常酒水,直到最后一次倒給華瀾庭的才是毒酒,而華瀾庭當時感慨失神,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之后的座椅束縛、夏梓的自殺式切腹毒劍終讓華瀾庭落入骰中。
他知道那種藥物并非見血封喉,還在短劍上還下了鶴頂紅。即便如此,泓史也沒把握能現場毒殺華瀾庭,但他只要一時的無法動手即可,手下護衛和軍士就能了結其性命。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武功再高又如何,那也敵不過心計智謀,這是泓史一貫的認識。
但他卻漏算了一事,天下也少人能夠算準,那就是運氣!
華瀾庭絕望時刻,一個蒙面人自水榭頂上天降而下,手中一柄銀色細劍抖岀各色光球,王府衛士,包括重甲軍士中者立傷,倒下一片。
來人又連發四個火球,灼燒華瀾庭手腳處鋼箍和座椅的連接處,一邊揮劍抵擋衛士攻擊,一邊等鋼箍脫落后,撈起華瀾庭就走。
泓史早已驚怒,極力指揮手下進攻和圍追。
他自身武功不弱,可一有了君臨文斕之心后,就不愿意象以前一樣身先士卒以身涉險了,雖明知走脫了華瀾庭他會面臨更大的危險,卻一陣猶豫,沒有親自上前。
就這么一遲疑的功夫,蒙面人甩手扔出幾顆煙霧彈,以銀劍連殺數名衛士兵丁,夾著華瀾庭闖出王府,府軍追之不及。
華瀾庭不能動彈但仍清醒,一見熟悉的銀劍、光球術和煙霧彈,就知道來人是匈奴王女黛螺思了,他不明原委又一時不知怎么面對,索性裝作昏迷,任由黛螺思帶著他逃走。
此事要多虧趙靈雨。
趙靈雨不諳武功,但自幼有一樁對氣味敏感的本事,但凡異樣氣味就過鼻不忘,此異能只她自己知曉。
當日在小校軍場皇子手下武士比武頒獎時,趙靈雨就由此認出了華瀾庭。
她當時沒有聲張,在回來后告訴了黛螺思。黛螺思此后每晚都喬裝夜探泓史王府,接連幾天沒見到華瀾庭出入,直到今天才遠遠看見,后來見勢不對,這才及時殺出,救華瀾庭逃出生天。
出了王府,黛螺思不敢帶華瀾庭回到行宮,只得穿巷越墻,到了她這幾天為探府臨時租的一處民居內。
進到屋里放下華瀾庭,見他面若金紙氣息急促,心下惶急,知道華瀾庭是中了毒,她雖通曉一些醫道,把脈之下卻判斷不清毒源。
黛螺思摸著華瀾庭滾燙的額頭,帶著哭腔自語道:“臭小子,壞家伙,沒想到再見是這種情況,明天就是人家的生日,你難道欺負了我就要這么一走了之了嗎?你走就走你的好了,能不能不是這樣死著走!”
跺一跺腳,自己沒辦法救治,必須先回去找趙靈雨想辦法,遲了可能就來不及了,于是閃身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