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內,趙靈雨聽了經過比她還顯惶急,略一思忖,就帶上隨行醫官和幾名手下護衛,跟著黛螺思來到民舍。
先留外人在屋外等候,趙靈雨和黛螺思進去一看,屋內床上空無一人,華瀾庭蹤跡皆無。
桌上有一紙條,草草寫著:所中之毒,難奈我何。救命之恩,容后再報。勿念。
黛螺思一拍桌子,恨聲道:“氣煞人也,他敢騙我!人家救了他,他連見一面都不肯!什么叫勿念?姑奶奶我念他了嗎?”
趙靈雨松口氣,安慰黛螺思:“人沒事就好,他修為通天,以后不會再吃虧,我們先回去打探消息,再作計議。”
華瀾庭不比泓史,讓泓史昏睡一夜的藥物和鶴頂紅都被他在黛螺思走后,以無上內力暫且壓制在體內,雖有影響但無礙行動。
還是延平王府水榭內,泓史一人獨坐。
暗影里,華瀾庭緩步走出。
泓史面色慘白發緊,看到華瀾庭,勉強一笑,伸手道:“坐。”
華瀾庭坐到對面,冷冷說:“知道我會回來?你不逃?”
泓史將面前酒飲下,頹然道:“既然你命大逃走,只要你當場未死,天下之大,我又能逃到哪里?能逃多久?”
華瀾庭面無表情,點點頭:“王爺知道就好。說吧,為什么?又為什么這么著急?在你死前,咱們好好聊一聊。”
兩人此時反而都不著急了,泓史仰天嘆口氣,沉聲說:
“我雖很喜歡夏梓,但她身份不能曝光,而且一個月的藥效也快到了,既然不能控制,又非我族類,當然不能放過。”
“至于你。不錯,我們是臨時的盟友,你幫我甚多,還救過我,但這是私人情誼。”
“而國家是公器。你幫我是有目的的,對么?你要剿滅倭寇,這沒問題,我雖不知你確切身份,但推斷你必與其他幾朝,最可能是塵王朝有關。”
“你非文斕國人,與我終不會是一條心;而你武功奇高,我無法左右,更防備不住;你又盡知我在爭儲奪嫡中的作為,拿著我的痛腳。”
“帝王稱孤道寡,必須對所有人心恨,稍一低頭,王冠會掉,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我也是被你所勸才走上這條路的。一旦鐵心,屁股決定腦袋,帝王心術,自會從皇位安危和江山社稷角度考慮問題。”
“現在,我在皇子中已無對手,以儲君登基的幾率極大,只是時間早晚。”
“所以,現在除去你和夏梓雖有風險,但晚不如早,這樣我才心安,一切才能真正全部在我掌控之中,而不是還要顧忌別人臉色。”
“雖然也許你真的是沒有更多的想法,但也許就意味著不確定性和變數。”
“這個說法,可好?可行?”
華瀾庭手指彈著桌面:“只要我想,你馬上就人間消失,王圖霸業盡作泡影。”
“所以我更要殺你而后快。但是,我若一死,你對付倭寇等等所圖也就難以實現。”
“所以你篤定我不敢取你性命?”
“不是不敢,是不會,是未必。”
“所以你等在這里,賭上一場?”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剛才沒留下你,我已輸的只剩底褲了,不如孤注一擲、豪賭一把。”
“賭我心有牽掛,會心軟妥協?”
“恩公不同于我,心有情義和底線,俠之大者,為國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