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片刻,他決定帶著這女子先回到家里,等明天刀傷和余毒處理好了,審問清楚對方的身份和企圖后,再看是解往南鎮撫司,還是另做處理。
點了女子的穴道,讓她暫時昏睡過去,又搜了搜身,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衛展眉背起人,就來到了自己住的小院。
天色已晚,只西廂房還有燈光。
西間屋里住著爺孫兩人,爺爺是個更夫,晚間在外替人打更守夜,孫女姓殷名姿,平時在家接些針線活兒補貼家用,這會兒估計還在趕工。
院里沒人,衛展眉迅速回到房中,他把女子放到床上,自己單手簡單處理下傷口,勉強敷上金創藥,坐在地上運功逼毒療傷。
這一運功卻麻煩了,傷口處痛如刀絞,本已收束住的毒力又再散開,而且這次控制起來非常吃力。
衛展眉不知道那瘦小漢子刀上喂的毒叫“三重天”,分三次發作,一次猛過一次,最后一次才會要人命。
瘦小漢子存著如能拿下活口先逼問情報的主意,所以沒有使用見血封喉的劇毒。
衛展眉的體質比不了華瀾庭的本體,現在他精神上挺得住,但**上的疼痛受不了,忍不住哼出聲來,而且隨著二次毒力的發作加劇,漸漸聲音越來越大,暈眩感越來越強,動作也開始僵硬緩慢。
華瀾庭降臨到這里后,就感應不到胸口空天青煙玉的存在了,在他急思對策的當口,屋門外傳來怯怯的聲音:
“衛大哥,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我能進來嗎?”
這是西屋女孩殷姿的聲音,她在做針線活兒沒睡,暗夜寂靜,聽到這邊有壓抑著的痛苦哼叫聲,開始覺得女孩家不好大半夜里的過來,后來聽著斷斷續續一直不停,還是在擔心之下,壯著膽子過來詢問。
衛展眉和院子的租戶們相處得都很好,這個殷姿更是攬下了為他漿洗衣裳打掃屋子的活計。
衛展眉這時行動已是艱難,也是無法,開口道:“進來吧,姿姿,門,沒鎖。”
殷姿進來后帶上門,看見衛展眉的樣子嚇了一跳,又瞥見床上有個黑衣女人躺著,慌忙問道:“衛大哥,出什么事了?”
衛展眉只好說:“緝拿叛軍,執行任務受了傷,還中了毒。我,我的同伴也傷重昏迷。”
殷姿知道今天晚上城里戒嚴宵禁,白天外面雞飛狗跳的,沒有多想,遂著急關切地問道:“那怎么辦?你怎么不回衙門里?我能幫到什么嗎?”
衛展眉答說:“當時來不及了。還真需要你幫下手,拜托去外面打兩盆水,再拿把剪刀來,不要驚動旁人。”
殷姿飛快地到院子的井里打來了水,并取了把剪刀。
衛展眉費力地取過黑衣女子的短刃,一般就著燭火燒烤,一般喘著氣說:
“姿姿,我毒發難以行動,傷口在背后,自己也夠不到,等下麻煩你剪開我的衣服,用刀以十字形劃開兩處傷口,先剜掉腐肉,然后再擠出毒血,我應該就能扛過去。”說完俯下身去。
殷姿手忙腳亂地幫他趴好,看著右肩頭和左大腿處發黑的血跡,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剪開黏連著皮膚的衣服,露出傷口。
等了半天,沒見殷姿再動手,衛展眉問:“來吧,我忍得住疼。”
殷姿一方面是第一次看見青年男子的大腿和臀部在眼前裸露著,有些害羞不適應,更多是是害怕不敢動手,她連雞都沒宰過,一時如何下的了刀割肉。
衛展眉也反應過來:“事急從權,難為你了,但你這是在救我的命,動手。”
殷姿聞言不再猶豫,定了定神,微微顫抖著雙手,開始下刀。
開頭哪里掌握得好輕重力度,直把衛展眉疼得齜牙咧嘴,床頭血跡斑斑,費了好大氣力,才將就著削肉擠血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