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扎比接起染血的法杖,高舉指天。
法杖發出低沉的嗡嗡聲,金光大放,源源而出,在空中幻化成一只展翅高飛的雄鷹,盤旋三匝,鷹視四顧,眼光銳利,神態睥睨,悲鳴一聲,氣勢無匹地凌空下擊。
鯨狀的龍涎香王似有懼意,但被鎖定后無從躲閃,只得揚頭迎上。
轟鳴聲中,雄鷹的利爪插入龍涎香王的后背,白黑兩色的光暈四散紛飛,兩獸糾纏在一起,翻滾搏斗。
須臾,雄鷹振翅,跌跌撞撞斜飛,身上也有了傷勢,金光黯淡,雄姿不復,被收回到了法杖之內。
反觀龍涎香王,氣息萎靡,匍匐于地,身形縮小了兩圈,偶爾抽動,顯見是遭到了重創。它被變色龍蜥欺騙在前,又承受了部族法杖多次攻擊,這次要進化到圣器肯定是不可能了,連遁走的氣力都沒有了。
阿肯瑟以死達到了目的,大陣已破,陣內大部分幸存的仙洲弟子都緩過神來得救了,龍涎香王也被留了下來。
阿布扎比以手摩挲著法杖,淚流不止,華瀾庭神色黯然。
就在大家心神放松下來的時候,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驟然響起:“小子們,高興的太早了吧!姜是老的辣,阿肯瑟這老家伙沒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吧!”
話音一落,一頭獅子狀的虛影在前方地面上若有若無地閃現出來。
是他!
別人不認得,華瀾庭卻一下認了出來。
當日在腦域之中,三圣山派來奪舍的長老所化之獅身被蒼鷹摔暈,阿肯瑟也是大意了,沒有對裝死認慫的長老趕盡殺絕,覺得它已無威脅,這一念之慈卻埋下了禍端。
不想這位長老在三圣山上是排名墊底,其人修行潛力已盡、行將就木,但他能茍延殘喘得以不死,一是因為為人狡猾陰險,二是由于生命力堅韌,這才得以長時間坐在長老的位置上,沒被后來者替代。
他重傷以后,神魂被阿肯瑟收納,裝作奄奄一息,其實在暗中恢復,直到大部首身死才跳出來發難。
神魂不能在外滯留太久,這人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盤,他仰天狂笑:“真是抱歉的很,便宜最后都讓本長老占了。”
“不妨告訴你們,龍涎香王幼小的靈識受創嚴重,但其內的藥力和冥氣損耗不大,平常不敢想也做不到的事,現下本長老盡管也虛弱,卻未嘗沒有機會奪舍,成為藥靈。”
“部族法杖之力已消耗殆盡,到時先干掉你們,等到回去后,就算三圣山,也要供著老夫。不說了,告辭,等會兒見。哈哈哈哈。”
一道流光飛出,直入龍涎香王體內,引發了起伏波動。
華瀾庭大急,一旦龍涎香王恢復行動力,這里無人制衡,豈不是前功盡棄?阿肯瑟大部首也白白丟了性命。
他溝通變色龍蜥,可龍蜥剛才發功哄騙龍涎香王成功,已是沒有余力再出手了。
論神魂精神之術,這里的人都無法制止奪舍。
華瀾庭還在想辦法的時候,阿布扎比把阿布閨秀叫到了身邊,輕聲說道:“妹妹,老族長說他算得到結果,看不清過程,所以讓我倆根據情況,我們有選擇權,可以自行決定。那時我并不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看來,哥哥,要追隨他老人家而去了。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為了部族的未來,我相信阿肯瑟爺爺的話。你也是,接下來自己選擇吧。”
阿布閨秀的眼神悲傷而決絕:“哥哥,阿布家族只有視死如歸的勇士,沒有膽小逃生的懦夫。妹子雖是女身,并不例外。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阿布扎比灑然一笑,手中法杖已刺入妹妹的手腕,念動咒語,法杖一天兩次認主,傳給了阿布閨秀。
這時,龍涎香王停止了波動,圣山長老奪舍了,笑聲傳出:“受死吧,小子們,今天的榮光是老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