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寧修遠等人時,他們都擺手,只讓司邈邈做決定。
小二走了以后,他們幾個人陷入死一樣的尷尬沉默。
裴清商靠窗,目光只眺望向外。
寧清芙和耿周說什么話,他有必要回答時,只回以簡潔的“嗯”“哦”。
唯有司邈邈將腦袋湊過去跟他聊天,他才認真地看回來,唇邊蓄著淺笑。
寧修遠嚴肅的五官上,偶爾會流露出一絲傷懷。
他很明白,裴清商肯答應幫他,也是為了保護這個叫大巽的國家。
為了給那遠在京城里,年輕的小皇帝掃除障礙,他忍得下心,并愿意付出。
挺好的,他的兒子,比他重情重義。
飯菜上來以后,司邈邈為打破僵局。
主動端起酒杯:“我們趕路那么久,還沒有好好地一起喝一杯,那就祝我們接下來一路順風!”
她把氣氛活躍起來以后,寧清芙說了好幾個笑話。
大多數講的都是耿周的丑聞糗事。
“你們應該不知道,耿周八歲的時候,還在尿炕!”
耿周在她旁邊,急的羞紅臉:“芙芙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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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商也很給面子,嘴角挑了挑,像是施舍了一個嘲笑。
寧修遠酒過三巡,臉色也好了一些。
他主動跟裴清商道:“我方才一路看來,丹陽城雖距離京城很遠,但這里的百姓們自給自足,
而且沒有出現壓價強賣的事,能做到這樣的地步,除了當地官員的本分,還有你的用心管轄,
我很清楚,要治理一個國家并不容易,尤其是你要考慮的事太多了。
管的多了容易引皇帝猜忌,少了,便手段不夠到位。清商,你做的實在不錯。”
他主動舉杯:“來,敬如此獨當一面、世無其二的你。”
裴清商的目光冷冷垂落,盯著被子里搖晃的酒波。
他沒有接,也不像是要跟寧修遠碰杯的樣子。
司邈邈悄悄地,在桌子下拉了拉他的手指。
還是不要那么不給面子好了。
裴清商沉息,這才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寧修遠見狀,也只得訕訕地喝完。
裴清商這時語氣薄涼地說:“對你來說,兼顧一個朝堂和一個家庭,是不是很難?”
他舊事重提,還帶著一些不容人忽視的凌厲。
寧修遠的面色有一瞬的迥然。
司邈邈覺得這時候,不是說這個話題的好時機。
因為裴清商不會忘懷他母親的死,寧修遠又無從彌補。
這倆人的關系,只會不斷的陷入一個僵局。
司邈邈忙道:“誒,芙芙,你上次說你想吃什么來著,一會我帶你去買?”
寧清芙反應過來:“啊對,我要吃那個……那個……餛飩!”
然而,她倆幫忙岔開話題,也沒能有用。
寧修遠還是皺著眉頭,回應說:“清商,你娘的死,也是我的一個心病,可是她已經過世多年,
如果我們還緊追這件事不放,那什么時候才能向前看?人,要學會忘記。”
裴清商臉色仿佛結冰似的,凝著徹骨的寒。
他冷笑:“忘記?怎么忘?是忘記冬天大雪時,她一邊抱著我,一邊討生活?還是忘記,她病重的時候,喊你的名字?
而你那會,說不定正在你的殿里,抱著別的溫香軟玉,過的快樂自在。”
裴清商慢慢傾身,目光緊鎖寧修遠:“我不僅不會忘,還不會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