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的萬般手段,現在不還是化作了虛無和泡影?
說來好笑。
那家伙,不但動了凡心,那凡心還注定了是場沒有回應的慘劇。
姜卿雪睫羽微動。
她知道云幸川話中的嘲諷是什么意思。
可沒有人同情天乩,因為……
這本來就怪他自己作死,在犯下錯誤后,竟然還敢奢望。
若不是礙于契約,姜卿雪早就對那家伙下手了。
浮生一夢中。
那一縷破碎的分身,便是場報復。
神本無心,亂在了不該亂的身上,那就需要自己去承擔后果。
“所以,神君大人您當初答應了什么?”姜卿雪還是沒有等到回答。
她固執的追問著,那一雙明亮的眸子將云幸川覽進眼底。
云幸川默了下。
他最終還是決定把事情如實說出:“也沒什么,就神魂抽離。”
燭龍的先天神通很強。
于是,天道需要云幸川的本來來鎮壓九州之神脈。
唯有這樣,整個世界才不會徹底陷入崩塌,隨著時間推移慢慢修復。
說的輕巧。
可姜卿雪卻知道,那抽離的過程中得有多痛苦。
更別提,為了以防軀體崩壞,云幸川必須得投入輪回。
這樣的結果,對于曾高高在上的燭陰神君來說……
其實不亞于一場把臉貼在地上,被人反復蹂躪的侮辱。
“您明明可以逃脫的。”姜卿雪知道,當年的天乩也對云幸川沒辦法。
云幸川對此,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捏著小姑娘的臉:“我求的事情不多,一生也就一件事兒,你安,我亦安。”
姜卿雪沉下了眸子。
她覺得,也許可以暫且原諒云幸川對自己的“不信任”。
“這一回,不許你再拋下我了。”少女的聲音很淡。
可云幸川卻在姜卿雪的眼睛里,看出來了某些東西。
他“嗯”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終于沾染上一絲真切的欣喜。
而與此同時。
兩人坐著的這輛車子也逐漸停了下來。
姜卿雪把門打開。
她明艷的紅色高跟鞋踩在地上,不禁給人形成種濃烈的視覺沖擊。
孫紹祺走在最前面。
他伸手把暗門打開,便迅速站在門側等自家上司與姜顧問先進去。
“人在哪里?”姜卿雪很自然的側過頭問道。
云幸川攬著小姑娘的肩膀低頭淺笑:“我帶你去。”
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睛里不免顯得略有些驚奇。
可孫紹祺卻早已習以為常。
要想長得好,狗糧要吃飽。
阿瓔被關押在特殊調查局最深處的某個審訊室里。
審訊室不大。
姜卿雪站在外面,她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單人房間內的少女。
與之前在玄蠱寨的時候不一樣。
阿瓔化作妖身后,原本清秀的臉不自覺帶上了絲嫵媚。
她抬起頭,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一雙蛇類豎眸猛然就盯向窗外。
這是個特殊材料制成的單向玻璃,按道理來說……
里面的人,是根本沒有可能看見外面有人的。
“阿瓔姑娘,你還是沒有什么話想對我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