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初上船時見過遠真,林清在船行的這二十余日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人影。
這一次露面,遠真姿態倒是擺的很足,不像那次懶散,至少不知情的人一眼看過去會被他這幅高冷嚴肅的樣子威懾到。
林清大概也知道遠真為何如此,跟在勿聽小師傅身后下了船。
她現在跟勿聽熟悉了不少,也知道這個白白凈凈的小和尚根本沒有表面上那么的沉穩,畢竟他年紀也不算很大,遇到什么事他也會慌亂,只是天生比別人反應稍慢,看不出來而已。
“勿聽,跟在我身邊。”
遠真本是走在最前面,沒看到自己的小弟子,往后看了一眼,他果然又是安靜的跟在最后,心里嘆了口氣,止住腳步等著勿聽跟上來。
勿聽加快腳步,神色平靜的走到遠真身邊,微微行禮。
小和尚唇紅齒白,兩旁的軟肉還沒有長散,他雙手在僧衣下緊緊攥起來,靜靜開口解釋,“弟子在后是照顧林清小施主。”
遠真的視線悠悠的落在后面個子最矮,未穿僧衣的那個小少年身上。
林清:“……”
“你也跟上。”
隊伍因這兩句話產生了很大的變化,原本遠真身后跟著的是那幾個年齡稍大應該是剛成人的大和尚,勿聽和林清上前之后,一左一右的跟在遠真身側,只落后遠真半步,剩下的人全部跟在他們兩個人身后。
林清不用想都知道,這一波仇恨拉的真是死死的。
她也算體會到了勿聽的滋味,這幾天和他一同住著林清就發現他那幾個所謂的師兄對勿聽很是排擠,有意無意間都在忽略他的存在,也難怪他不大的年紀話卻不多。
年齡最小的小和尚,輩分卻在他們幾個人之上,換了誰心里肯定都不舒服。
“加快腳步。”
遠真囑咐了一聲,朝著碼頭的一側走去。
眾人緊緊跟住,沒走多遠,就看到前方成排的那幾輛馬車,每一輛車頭都印著官府的標志。
車附近的人見遠真一行人走過來,臉上掛上笑容,殷切的迎上去,為首那人雖穿著一身便服,但是行走間帶著一種上位者風范,模樣周正,他笑起來眉間臉龐帶著淡淡的細紋,笑意不及眼底,卻也不失真誠。
他來到遠真身前,學著佛家的手勢對著遠真行了一個禮,臉上扯出一抹微笑,“勞煩大師為小女跑這一趟了。”
遠真神色淡淡,“無妨,路過而已,不麻煩。”
“我家中已經備好房間,大師是直接入住?”
“嗯,兩日之后是超度的好時機,勿聽——”
遠真話音剛落,勿聽就上前一步,自袖中拿出一張單子,“這上面是超度所缺物件,還請賈大人補齊,船上時間過長這些東西存放不住,當地寺院僧廟中應該就有。”
賈聰彎腰接過單子,“謝謝小師傅。”
住處既已經商議好,兩人都不是拖拉的性格,賈聰直接引遠真一行人上馬車,最好趕在天黑之前到家。
今上禮重佛家,官府專配的馬車用來接待遠真大師一行人最為妥當。
旁邊圍觀看熱鬧的人群在看到這么大陣仗是為了接待僧人之后,也都見怪不怪,不管人家能不能看見,紛紛朝著遠真一行人行佛禮。
不過到林清這兒,賈聰問了一句,“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