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在城中胖子準備好的院子里,昨日是怎么回來的,李縱都已經不大記得清了。
那張超猛地勸他酒,他只記得,對方好像吐了,他還說對方,你可別掉到江里去,沒喝的都看著點他。
只記得當時他還站著,然后其余人,則幾乎已經全部倒下。
他還記得,他好像還把《將進酒》也給唱出來了,只是肯定唱得不如鳳凰傳奇。
唱不上去的,他就用吟誦,唱得上去的,他就斗膽一唱。
但是自己后面是怎么回來的,唔……他好像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好像隱隱地聞到一股女人香。
……
此時,李縱正在床上躺著。
眼睛緊緊地閉著,眉頭卻是微皺,因為他正在回憶昨晚的事,正處于一個將醒未醒的狀態。
床邊。
鶯兒也正在照看著,幾乎一夜未眠。
見到李縱忽然有了反應,也是頓時眉頭舒展。
等到李縱微微地睜開眼后,立刻便上來關切地問道:“夫君你醒了?”
李縱則是摸了摸有些昏沉的腦袋,借著微微顫抖著的那一絲絲光亮,看到了面前的人。
是鶯兒啊。
然后下一句便是道:“我昨日喝完酒后有沒有發什么酒瘋?”
一覺醒來,李縱最關心的首先是這個。
他從床上坐起,緩緩地揉著自己的額頭、太陽穴。
看起來,已經清醒了不少。
鶯兒便回他道:“沒有,夫君你昨夜安靜著呢。不過……你若是說……”
“若是說什么?”
李縱也是徐徐問道,因為就算真的有,此時也過去了,所以他才徐徐,一點都不著急。
“夫君你若說的是后面的‘古來圣賢皆死盡’,那或許有一點點像是在發酒瘋。”
鶯兒便謹慎地道。
昨夜他夫君,宴會上可以說以一敵百,站到最后。
之前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夫君是那樣的人,就怎么說呢,她自入了李府的門的第一天。
的確有期望過,夫君說不定是那種飄然隱逸的隱士。
可后面她發現,他一點都不像,反倒是像個流里流氣的世家子弟。
對于寫詩作詩什么的,更是半點不會,連押韻都不會押。
當然,寫詩也并非一定要押韻,但是能寫得那么差。
估計也就只有書都沒有讀過的人了。
當時的她自然是心里有了十分巨大的落差。
后面,夫君開始著書,她才慢慢地發現出他的一些才華。雖說這些才華即便沒什么用,但能讓那恒巽、張公綽不惜停留半月來聽她夫君授課,她當時便也覺得,只要夫君與自己是恩愛的,即便日后沒什么大的前程,如此恩恩愛愛地過一輩子,倒也無憾了。
然后,中間又發生了許許多多,總之,他夫君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除了讀書、寫詩,其他都差不多會的人。
這倒是讓她不知不覺地多了一些未曾有料到過的驚喜。
前不久,京城一道圣旨,直接將她夫君召為太子中舍人,原來數術好也能當官,不過當時她已經不怎么在意了。
因為,太子中舍人也有很多,她夫君未必就是最好的那個。
再加上,忽然來個病發,就更是讓她把注意力都轉移了。
之前幾次宴會什么的,她夫君都是自己單獨出去的。
第一次是風花雪月,若不是妹妹告訴自己,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次是赴那縣令的雅集,不過倒是沒有聽說到什么。
然后直到昨日……
鶯兒此時看著床上的自己夫君,便有一種恨不得將他,總之,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昨日的宴會上,他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