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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發動,汽車在城市的道路上平緩行駛。飛馳的輪胎碾過水塘發出“颯颯”的響聲,就像鞋底踩過厚厚落葉的回響;時不時有濺起的積水重重撲打在車窗上。
一部分店鋪是受到了城市內異常現象的影響,再加上風雨如晦,不是做生意的好日子,于是便早早關上了門;可是,絕大部分人其實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否則,他們在大街上可能就叫不到正常營業的出租車司機了。
城區內大部分地區的通訊都受到了干擾;以及,生活在舊城區的居民都親眼目睹了如同龍卷風乃至海嘯來襲的巨大異象。
但當汽車經過市中心的時候,林星潔他們卻依舊能看到燈火通明的景象:店鋪和高樓林立,霓虹色的光芒在喧鬧的人群中流淌。
哪怕僅僅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沿海城市,一個在世界地圖上都不會特地標出來的地方,它所覆蓋的人和事物依舊廣闊無比,廣闊到一個人一輩子都了解不完。
“今天街上人好像特別缺啊,是什么節日嗎。”
司機感慨了一句,卻沒有人和他搭話,于是尷尬地閉上了嘴。
后車廂里一片寂靜。
車窗玻璃上沾著大片雨珠,耀目的光芒落在水漬上,隨著車輛的顛簸行駛,朝著乘客們的視野后方拖拽出一道道絢爛的彩光。
就像是用沾了水的顏料往上面肆意潑灑,留下來的痕跡顯得模糊而斑斕。
林星潔動作小心翼翼地將徐向陽的腦袋放在車后的靠背上,然后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好讓自己靠在他身上的時候能更舒服點。
在這個過程中,長發姑娘用力摟著男生的手臂始終不肯松開。由于長時間保持這個姿勢,徐向陽的手自然是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了她的衣料之中,就像一根安全帶勒過胸口和腹部……
竺清月撇了撇嘴,心里頭突然升起一陣不舒服的感覺。在過去,她真的很少會產生這種情緒——或者說,就算產生了一樣會當作沒察覺。因為她深知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是何等荒唐,想要實現,有些事情比吃醋更重要。
直到今天晚上,竺清月才放下了這種近乎自虐的強迫心理。
所以,究竟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是今天?為什么是現在?為什么此時此刻,她就能放下?
她沒有想到理由。就算再聰明的腦袋瓜,都不可能將自我心理分析透徹;或者說,理由本身就很無所謂。
竺清月偷偷瞥了一眼好像正趴在男生肩膀上打瞌睡的長發姑娘。她覺得兩人的心思可能沒有太大的不同,都在覺得無所謂吧。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開始惡狠狠地瞪視一臉迷迷糊糊的徐向陽。只是見到他一副全無反應的樣子后,女孩暗嘆了口氣,眼神又漸漸柔和下來。
總不能怪他吧?
這家伙一直都是有色心沒色膽。難得有時間同時享受她們倆的溫香軟玉,卻總是抓不住類似的機會呢。
特別是星潔。
相較于前段時間,她的態度有了很明顯的軟化,要是一直在想方設法修復兩人分手后關系的徐向陽注意到了這件事,肯定會大喜過望吧……
想著想著,竺清月的目光開始慢慢下落,她盯著對方衣料底下被男生胳膊勾勒出來的渾圓輪廓,有段時間不愿意挪開。
林星潔注意到了她古怪的眼神,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但她很快就態度強硬地挺起胸膛,像是示威似的,故意將徐向陽的手臂抱得更緊。
“你看什么?”
班長大人的視線又從胸口抬起來,轉向她的瞳孔、她的嘴角。
車窗外飛速掠過的流光,偶爾會像羽毛般落在年輕姑娘們的臉上,一閃而逝地照亮她們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