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巨款到賬的加持,龍哥在回去的路上格外的英姿勃發,又把自己童年的經歷聊了一遍,這才想起來地產中介的那張名片。
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掏出來,“黃泉地產,張木靈。”龍哥借著車廂里昏暗的頂燈,把名片又讀了一遍,“你說這人,名字起的可太晦氣了,都黃泉路了還搞什么地產,早晚把自己搞死。他這名字起的也是,應該把這木頭的木改成墓地的墓,趕緊把自己咒死了算。等這活兒干完了,咱們得一塊兒去廟里拜拜,去去晦氣。”
“龍哥高見,您是做大事的人,風水運勢那可是最重要的。我最近又認識了一朋友,據說是從五臺山下來的,八輩兒轉世的活佛,要不我給您引薦引薦?”司機小馬半扭著頭說。
龍哥照他后腦勺就是一巴掌,“你可憋瞎嗶嗶了,別老想著串通你那些狐朋狗友坑老子錢,那人要真是活佛能跟你交朋友?還想忽悠我,你是不是傻。”
這邊抬手還要打,葉荻說話了:“我上回進城也認識了一個叫張木靈的,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
“是,一準兒是一個人,起這么憋屈名字的,我這輩子沒見過第二個。這事就交給你辦了,要不我今天回來一眼就看見你了呢,都是緣分吶,一會兒回去咱倆好好喝點。”龍哥趕緊把名片塞到葉荻手里,送瘟神一般。
……
……
江曉俞從補習班出來,天已經黑透了。
過幾天就是期末考試的日子,不及格就要留級。三角函數、解析幾何已經聽不懂老師講的是什么,看補習班里別的同學刷刷的記著筆記,自己只能假裝努力聽講,實際上大腦里只有一片空白。
而在這片廣闊無垠空白里,漫天都飄著巨大的“慌”字。
走到自家樓下的時候,他看見樓門口有個小孩的身影,懷抱著紅色福娃。“何小胖,這么晚了不回家,在這干嘛呢?”一邊說,江曉俞趕緊快走兩步。
可走近點又覺得不對勁,何小胖應該是個球形的,而這個身影是修長的。
快到面前的時候,江曉俞大致看清楚了,站在樓門口的是個小女孩,皮膚白的發亮,光腳穿著白色長裙,感覺似曾相識,一張臉卻怎么也看不清楚。
江曉俞停下腳步,不敢往前走了,小女孩卻從臺階上走下來,走到面前,盯著他的眼睛說:“你來晚了,讓我等了你這么多年。”聲音稚嫩而冰冷。
這時候突然一陣搖晃,地震了一樣,眼看著碎磚從破舊的樓上往下掉……
下一刻江曉俞驚醒在課堂上,滿頭的汗,吵醒自己的是兜里的手機。和諧社區發來了緊急任務的獎勵,硬幣100。
但他完全顧不上高興,因為最近總是做噩夢,不是數學考試就是期末考試,搞的整個人都慌慌張張的,瀕臨崩潰。
但是正在講課的章惠蓮明顯心情不錯,站在講臺上神采飛揚。“同學們,把書翻到第四十頁,今天這節課咱們講白居易的琵琶行,我先給大家朗讀一遍。”
章惠蓮清了清嗓子,一手舉著課本:“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念到這她突然停了,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又把書放下,抿著嘴沖著窗外傻樂,滿面桃花。
這種愉快的氣氛一直保持到下課,語文課是上午最后一節,往常這種時候,章惠蓮作為班主任總會說占用大家兩分鐘時間,然后開始進行各種思想教育。今天的她一反常態,下課鈴一響,作業都沒留就走了。
留下教室里三十幾個懵圈的少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誰都不敢第一個站起來走出教室……
對于章惠蓮來說,今天約好了要給葉荻送手機去,跟這個比起來,作業是什么?能吃么?
沿著在腦海里預演了無數遍的路線,到了葉荻住的地方,敲門,再敲門,再用力敲門,屋里才傳出有氣無力的一聲:“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