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愚鈍,還望督主告知。”劉守有趕忙道。
“你什么都別做就行了。”
“什么都別做?”
劉守有困惑的看著張鯨。
張鯨不滿的嘖了一聲:“你難道看不出來,陛下其實是要借錦衣衛為郭淡保駕護航,此案又不是非常復雜,我還不信郭淡他能夠做到不留痕跡,刑部那邊足以調查清楚,犯得著動用錦衣衛么?”
劉守有恍然大悟道:“下官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如果刑部那邊要嚴查到底,那我們錦衣衛也查到底,包括畫冊上面的內容。”
張鯨稍顯欣慰的點了下頭。
劉守有又覺不可思議:“看來陛下是真的非常看重那小子,竟然花這么多心思來保他。”
“陛下看重那小子不假,但也非這么簡單。”
張鯨微微一笑道:“這事鬧到如今,陛下可是深受其益,你想想看,倘若不出這事的話,此時那些言官御史只怕還在揪著皇貴妃一事不放。萬一郭淡僥幸取勝,這又可以打壓言官的氣焰,這還不止,姜應麟他們顯然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可能又會得罪原本支持他們的那些大臣,陛下當然會全力支持郭淡。”
說到這里,他瞟了眼劉守有,道:“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要你明白,從現在開始,我們也必須的支持郭淡。”
“多謝督主點撥,下官知道該怎么做了。”劉守有抱拳道。
其實這事進展到這里,已經關乎到皇帝的切身利益,作為完全依附皇權的太監,不管心里是否愿意,都必須堅定的站在皇帝這邊。
……
申府。
“唉……老夫到底還是看走眼了。”
申時行將寇家剛剛送來的請帖往邊上桌上一放,“這請帖都送到老夫府上來了,這小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雖不至于說他在暗中相助郭淡,但他至少也有意無意的辦了郭淡一些忙,然而如今,他也有些氣憤,他覺得郭淡玩得太過了一點,你畢竟只是一個小牙商,大臣罵你一句,你頂十句,如今還不滿足,還弄得畫展來討回公道,根本就沒有將他們這些大臣放在眼里。
坐在下面的一個年輕人卻道:“岳父大人,小婿倒是以為正因為他是一個牙商,所以他才必須這么做。”
此人乃是申時行的女婿,曹恪,萬歷十年的進士,如今在禮部任職。
申時行好奇道:“你此話怎講?”
曹恪道:“岳父大人莫不是忘了冊封大典一事,倘若此事就此打住,雖然郭淡無性命之憂,但三劍客那邊也已經是名譽掃地,不可能再出畫冊,那么郭淡將要支付巨額的賠償,這其中的利益又跟陛下有關,他必須要想辦法立刻恢復名聲,否則的話,他還是要面臨傾家蕩產的境地。”
他們現在都已經忽略了這一點,其實郭淡面臨的困難,并非來自是那些言官的打壓,罵兩句又不會死,真正危機到郭淡的是商業上的合作,這才是最致命,他到底是一個商人,不是一個官員,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問題,郭淡肯定不會這么做的,他瘋了,去得罪這么多人。
他也沒有辦法,才選擇這么做的。
如果這事不解決,他不禁要支付巨額的賠償,而且他融資的計劃也將胎死腹中,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言之有理,老夫險些忽略了這一點。”申時行稍稍點頭,心里又有些理解郭淡,又問道:“那你以為他會成功嗎?”
曹恪道:“這小婿也不清楚,但是他既然有膽量舉辦畫展,自然有取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