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一笑,不再去理會他,望向眾人,朗聲道:“治國之道,博大精深,我看世上沒有人能夠全部道明白,我也只是懂得其中一些關于財政得問題。我們士學院將會把治國、平天下分成很多科目,也會邀請經驗豐富的老師前來針對性授學。”
這廣告打得真是行云流水,仿佛出自不能一般。
“是嗎?那不知你邀請了何方名士?”一人又問道。
郭淡笑道:“名不名士,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們到底有沒有士學院所需求的學問,很多名士飽讀圣賢之書,一個道理他都能說上三天三夜,可是他若連朝廷是如何收稅的都不懂,那我招他干嘛?我再重申一邊,我們們不教那些大道理,那是其它學府教的,我們只教怎么去解決問題。
當然,如果你們連那些大道理都沒有學明白,你們也沒有資格來士學院就讀,修身是第一步,至關重要,一定要打好堅實的基礎,才能夠學習更上層得知識。
想來士學院當老師,也必須經過考核,我們不看名氣,就看你有沒有手段。”
雖然他將基礎說得非常重要,但是而蘇煦臉上的焦慮卻是越發明顯,他漸漸明白這不是滅蛋大會,而是滅儒大會。
當下的思想,儒家學說乃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學派,郭淡雖然借用儒家思想,但他走得明顯不是儒家的路線,他自己也說得非常明確,是以術為重,德為基。
這等于將儒家思想給倒過來。
那么如果他成功了,等于儒家就成基礎,郭淡提出術成為至高思想,成為所有學子畢生所追求的。
他真的沒有想到,郭淡的野心如此之大,他不但是奔著第一學府去的,他還要自立門戶,要創造一種的新的思想,要與儒家思想分庭抗禮。
雖然郭淡這一套說法,與王陽明提出心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還是基于儒家思想,但其實是完全不同的,王陽明的心學,本質上還是繼承了儒家思想,還是注重個人得自我修養。
以心為本。
陽明學可能與理學會產生矛盾,但不會跟儒家思想產生根本矛盾。
但是郭淡提出這個論點,不是要繼承儒家思想,而是真的要將儒家思想變成基礎學問,不再是至高學問。
這可要了親命啊!
完全進入狀態的郭淡說得越發興起:“我其實非常愿意與各位說說,我建辦士學院的靈感來自哪里?我是一個商人,故此我考慮任何事,首先是看有沒有這個需求。
有的話,那就有得賺,沒有得話,那就鐵定虧錢。
賠本得買賣我是不會做的。
各位一定要清楚一點,當今圣上,正值壯年,非常渴望勵精圖治,留下豐功偉績于后世,而不是希望將來史書上只記載著,這個時代有個清官叫海瑞,他是多么的清廉,品德多么的高尚。
陛下更希望見到得是,史書記載這個時代是多么的輝煌,勝過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故此陛下是非常迫切的需要治國、平天下得人才,這,就是一種需求,而士學院就是專門針對這種需求而建辦。
說得更加直白一點,如果你所學的知識,是得不到陛下的賞識,是陛下所不需要的,那你又憑什么在朝中立足,如果有人告訴你,功名利祿皆是浮云,自我修養才是最重要的,那你們又為何去參加科舉?何不去山里修煉。
這么跟你們說得人,就兩種心態,要么就是怕你們占了他的位子,要么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我們讀書就是為了功名利祿,就為了輔助圣君,就是為了青史留名。
想那蘇東坡老先生尚且都老夫聊發少年狂,我們這些年輕人若還畏畏縮縮,就不怕被古人恥笑嗎?這年少就該輕狂,此時不狂更待何時?
也只有朝廷充滿著治國之能臣,才永遠不會出現郭淡這種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