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錫爵都已經給出保證,那么那些百姓自然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里鬧下去,很快便散去了。
但是這一個月得保證,令王一鶚、田義等人感到非常疑惑。
難道他真有辦法解決問題?
故此回到官署之后,王一鶚便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大人有何妙策,能夠在一個月內平息這場風波?”
王錫爵瞧了眼王一鶚,旋即苦笑道:“我哪有什么妙策,但是陛下讓我盡快平息此事,倘若一個月后,還是無法解決,那本官...本官也只能引咎辭職,以此向陛下謝罪。”
“哎呦!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王一鶚當即是一臉焦慮,但心中卻是暗自竊喜著。
這運河周邊得官府,可多半都是反新關稅法的,而那些不反得,也只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申時行的人,因為新關稅法將關稅控制在內閣手中,這他們當然不愿意啊。
王錫爵自是心如明鏡,問道:“對于此事,你們怎么看?”
王一鶚、趙飛將、田義三人是面面相覷。
“大人,此事還真不好解決。”
王一鶚道:“下官以為,這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從衛輝府著手。”
田義直點頭道:“干脆就限制衛輝府的貨物出來。”
趙飛將一揮手道:“哪用這么麻煩,這事我看都是郭淡弄出來的,朝廷就不應該將衛輝府承包給郭淡,還是讓官府治理,那就什么問題都沒有。”
......
他們雖與郭淡有過合作,但那也只是一錘子買賣,大家各取所需罷了,其實他們都希望內閣跟郭淡去斗,然后兩敗俱傷,反正他們誰也不喜歡。
故此他們將所有責任全部推給郭淡,你去把郭淡解決了,那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
王錫爵聽后,卻只想發笑。
因為郭淡好似也是這么想的,并且已經取得成功,他們兩派已經開始斗了起來。
王錫爵反問道:“如今郭淡不就在南京嗎,你們為何容許他在南京胡作非為。”
田義忙道:“大人明鑒,我們可一直都想將郭淡趕出南京,是朝廷不允許咱們這么做。”
王錫爵皺了皺眉,略顯無奈道:“可不是我們不允許,而是陛下不允許,因為對于陛下而言,衛輝府的百姓可也是陛下的子民,陛下又怎能厚此薄彼呢。”
“這...這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追根溯源,一切問題都皆出自衛輝府,若不能從衛輝府解決問題,那可真是非常難辦啊!”
......
他們的意思非常明顯,我們只管南京,但是問題不是出在我們南京,而是出在衛輝府,故此出了這么多事,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們是無辜得。
順帶將責任也撇得一干二凈。
王錫爵目光閃爍著,突然道:“但若是百姓都認為此事皆因郭淡而起,而不是因為新關稅法,那本官可也沒有辦法,只能如實上報。”
王一鶚微微一愣,道:“大人的意思是?”
王錫爵道:“其實本官與你們想得一樣,這錯不在新關稅法,而是在于衛輝府,只不過許多百姓并不知情,或者受到郭淡的迷惑,故而才反對新關稅法,倘若你們能夠將此事跟百姓解釋清楚,那么相信一切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田義不太確定道:“大人莫不是希望百姓去針對衛輝府,而不是新關稅法。”
王錫爵搖搖頭笑道:“本官絕無此意,本官的意思是,向百姓解釋清楚,這錯不在新關稅法,新關稅法其實是保護他們的。”
那你就這個意思啊!
“是。”
王一鶚點頭道:“下官知道該怎么做了。”
田義、趙飛將同時看向王一鶚,然后紛紛拱手答應下來。
王錫爵拱手道:“那就有勞三位了。”
“豈敢,豈敢,此乃下官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