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們一諾幣又包含著免火耗稅,免損耗,以及我們一諾的信譽,這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才導致這兩日物價下降飛速,但其實這個下降是非常合理的,并且是可以長久的維持下去。
各位大人只能說我比你們看得更遠,看得更加深刻,而并不能指責我利用朝廷給予我的權力謀取暴利。正如我方才所言,我的鑄幣費是非常公道得,我也沒有因為一諾幣的價值上漲就漲價,市面上也沒有出現大量購買一諾幣的現象。
因為我們一諾錢莊是面向所有人,沒有任何限制,去別人那里買就不如來我一諾錢莊購買,我只是為市場提供更加穩定的貨幣,賺得只不過是一些辛苦費,如果朝廷做得好,我根本不想賺這錢。”
暴擊啊!
這最后半句話,差點沒有將在場的官員跟噎死。
個個憋紅著臉,用眼神交流著。
雖然一諾幣走勢非常強勁,但是郭淡賺得好像也沒有多,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對!
他們轉不過這彎來,都是因為自古以來,朝廷鑄幣都是虧本的,但郭淡這鑄幣卻是掙錢的,可為什么鑄幣會掙錢?
這不儒學啊!
王錫爵左右瞧了眼,見他們都不做聲,才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此事官府會調查的,但愿你沒有做出一些違法之事。”
“在律法面前,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愿不愿也沒有任何意義。”
郭淡笑道:“故此我希望各位大人下回能夠調查完之后,再找我過來問話,而不是光憑一個‘聽說’,就如同現在這樣,在下拿出證據來,而各位大人卻都只是嘴上說說,我跟各位大人不一樣,我是真得很忙。關于這一點,我到時也會向陛下稟告的,這天下官員這么多,如果每個官員找我去問一句話,我這輩子可就別活了。告辭!”
“你站住!”
萬鑒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你一個小小商人也敢在這公堂之上造次。”
郭淡微微回首,余光輕蔑地瞥他一眼,風輕云淡道:“就事論事,大人也不會愿意跟一個屠夫多聊詩詞歌賦的,因為對方根本就聽不懂。”
言罷,他便大步出得門去。
原本還淡定得虞琪,聽到這句話,頓時就怒了,“他...他什么意思,莫不是諷刺我們沒有讀過書,可真是豈有此理。”
他活了這么大年紀,第一次被人諷刺沒文化。
萬鑒也是急了,向王錫爵道:“難道大人就任由他這么羞辱我們么?”
王錫爵陰沉著臉,撂下狠話:“且讓他囂張一時,待我們找到證據,可就有他好看的,我絕不相信事情這么簡單。”
萬鑒稍稍一愣,心知沒有證據拿郭淡也沒有辦法。因為這大明財政顧問地位極其特殊,可大可小,你可以說他只是被皇帝雇傭得百姓,本質還是百姓,但到底是皇帝親自雇傭,要懲罰他的話,還是要得到皇帝允許,于是道:“大人言之有理,下官也覺得此事絕沒有這么簡單。”
王錫爵道:“關于這事就交由萬侍郎去查吧。”
萬鑒大喜,拱手道:“下官定不會令大人失望的。”
王錫爵微笑地點點頭,心里卻是一聲暗嘆,你還真當郭淡方才是在故意羞辱你,他那是實話,如這種事你怎么斗得過他,無非也就是自取其辱。
關于貨幣,朝廷還真的沒有發言權,這方面最大的失敗者就是朝廷,身為最大的失敗者,去告訴最大的成功者,你這么做是錯的。
這聽著就不合理啊!
他們要是知道該怎么做,那朝廷也就不會失敗。
這就是自取其辱。
如果王錫爵單獨見郭淡,他會虛心請教的,他確實不懂其中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