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們所愿。
萬歷明確表示不會罷黜儒家。
但他們卻感到非常難受,不管是奸,還是忠。
而萬歷就是要讓他們感到難受。
其實萬歷若宣布罷黜儒家,他們只會感到憤怒,感到委屈,感到不公,而不會感到難受。
萬歷恨得可不是什么儒家思想,恨得就是這些人。
讓他們難受就是這場朝會的唯一目的。
當著他們的面,撕毀他們的面具,然后再狠狠挖苦他們的一番,將多年積累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有仇不報,那不是肥宅的作風,肥宅就是這么小心眼,你們之前罵得那么歡,朕今日若不讓你們難受,朕怎么睡得著。
朝會結束之后,許多大臣虛脫一般,暈厥過去,張鶴鳴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言官一直都是朝會得主角,但凡開朝會,他們跳得最歡,這是他們有史以來開過最為煎熬的一場朝會。
申時行也不好過,他也不想儒家亡,但是他又不能決定什么,皇帝挾天下百姓來對付他們,是長長松得一口氣,拿出手帕抹了抹汗。
這時,一個宦官走了過來,道:“首輔大人,陛下請你們幾位閣臣去一趟武英殿,陛下要召開內閣會議。”
“我知道了。”
申時行郁悶地點了點頭。
以往聽到皇帝召開內閣會議,內閣大臣個個都是興奮極了,誰讓萬歷是個宅男。
但是今日。
他們真不想參與。
難怪方才沒有挖苦我們,原來是要給我們開小灶啊。
可真是要命啊!
當他們來到武英殿前,發現郭淡斜靠梁柱上,跟張誠、田義兩個老太監在那里吹牛逼。
王家屏他們個個將眼睛睜得跟銅鈴一般。
這個罪魁禍首,可算是露面了。
“申首輔,咱家就是跟這小子剛好碰上,可是跟他不熟。”
張誠趕緊站到一邊去。
田義也默默地為他們騰出場地。
兩個死陰陽人,天天死這么多人,怎么就不死你們兩個。郭淡暗罵一句,然后朝著申時行他們拱手道:“各位大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許國是咬著后牙槽道:“你小子可真是能耐,竟然...竟然...你父親也是儒家出身,你這么做對得起你父親嗎?”
郭淡笑道:“大人別這么說,其實我也是儒家中人,故此為儒家清除廢物和垃圾,乃是我的職責所在,我父親若在天有靈,也必然含笑九泉。”
“你說什么?”陳有年眉頭一皺,不怒自威。
郭淡道:“難道我說錯了嗎?那些名譽掃地之人,有哪個不是廢物,他們又有什么過人的本事?他們憑什么成為人上人?真正的儒家精英,全都站在這里,個個都是完好無損。”
王錫爵呵呵兩聲,道:“不敢,不敢,我們還得感謝郭顧問放我們一馬。”
郭淡笑道:“哪里,哪里,摸著良心說,我是真沒這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