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真的被用身份詆毀得太多了,林初現在沒覺得尷尬或是羞愧,只覺得有些厭煩。她冷下了臉朝那位仙人看過去,回應他,“就算我是水靈,是分身,我現在也是以一個證人的身份出現在這里。您可以對我的身份抱有偏見,但您應該尊重一個證人。”
林初和藍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現在她冷了臉,乍看上去就好像藍隱在講話似的。那仙人有點發怵,移開了目光默默回了句,“說是證人,不也沒什么證據?”
“那您可就說錯了。”一旁站著的烏燁磊在這時開了口。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了一只手,在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間夾著幾根熊的毛發,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
他把那毛發小心翼翼地抖了兩下,才繼續說,“我素來都有從手下敗將身上拿點什么的習慣,當時他的毛發飄落下來,我就拿了這么兩縷。你們不信,大可以找負責精鑒的仙官過來,讓他看看這是不是熊的毛,是不是沾著當初戰時敵方軍隊身上的氣息。”
藍隱聞言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把那兩縷毛發接了過去。隨后,封溫綸傳來了白虎族負責精鑒的仙官,仙官拿著毛發準備離去,說要等上一會才會給眾仙一個答復。
沈霄月卻叫住了他,“你站住!”她的聲音里有了之前說話時一直沒有的氣勢,嚇得那仙官馬上停住了。他看看沈霄月又看看封溫綸,一時間不知道該聽誰的,于是僵在原地。
見仙官站住了,沈霄月重新啟齒道,“就算證明了這真的是熊妖的毛又如何?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這件事情里有什么熊妖的存在,是你們里應外合地污蔑我。否則哪里有這么巧的事?”
“巧?這里還有更巧的事呢!”一道清亮的聲音從正殿門口處傳來,接上了沈霄月的話茬。絕大多數仙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藍隱也被這熟悉的嗓音吸引,和他們一同往正門的方向望去。
只見白鈴站在那里,她背上背著眾仙都蠻熟悉的那把佩劍,只是佩劍的劍柄上懸掛了一團裝飾物,看樣子像是什么動物的毛發。在她衣裳的邊角處也都出現了這種毛,看上去為她整個人添了些活潑的色彩。
“他們遇見的熊妖是不是與你認識的熊妖我不知道。”白鈴一邊說一邊向前邁步,眼睛牢牢盯著沈霄月,“但我能確定的是,我剛剛殺的那只熊妖,肯定是與你相熟的了。否則他怎么會鬼鬼祟祟地出現在白虎族疆域附近,身上又怎么會有能在白虎族通行的腰牌?”
“你胡說。”沈霄月的聲音已開始有些顫抖,她指了指白鈴,又指向封溫綸,“你們都是一伙的!”
“夫人,您別岔開話題,我們現在聊的是熊妖的事。”白鈴一邊說一邊把佩劍拿在了手里,抖了一下劍柄上那很明顯是動物毛發的劍穗,“你看,這是我用他的毛新做的劍穗,怎么樣,還挺好看的吧?”
沈霄月睜圓了眼睛。她從臺階上一步步走了下來,似乎想靠近些仔細看看,結果還沒等走到白鈴身前,她就承受不住似的,吐了一口血跪倒在了地上。她口中呢喃著什么人的名字——聽不清楚,不過顯然是在喊那熊妖。
封溫綸在這時候對負責精鑒的仙官使了個眼色,仙官立刻心領神會,拿著烏燁磊給的毛發走了。不多時候,他便帶著結果回來,對眾仙宣布:那毛發就是屬于熊妖的,并且,上面沾有上一戰中敵方軍團的氣息。
整個過程當中,沈霄月都好像沒了魂一樣枯坐在地上,眼睛幾乎都沒眨一下,更別提開口為自己辯駁。很顯然,熊妖已死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