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王驚訝萬分。
天吶,京城離這里少說也有七八百里的路程,七弟都被攆到這里來了,可見大皇子的實力強橫。
謹王心中掠過一陣絕望。
而且想想自己和七弟是怎么鬧翻的,七弟好好地怎么忽然發飆,謹王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差點兒忘了,他現在可不僅僅是大皇子的死敵,他也成了七弟的敵人了。
他老婆想干掉七弟和李多多,這個仇七弟肯定能記到下輩子去。
謹王頹然地沖副將擺擺手:
“趕緊走吧,他現在跟咱們不是一家人了,還是別湊上去找打了,跑吧!”
那副將不明所以:
“殿下,您和七皇子向來交好,怎么……”
“那是從前交好,現在不好了!別說這么多廢話了,你們不跑,我跑!”
謹王一勒馬,氣急敗壞地轉身就走。
但是他和副將說話的這功夫,別的屬下們已經歡天喜地地朝著趙明懷的軍隊迎了上去,激動而飽含深情地喊了起來:
“七皇子殿下!可算找著您了!”
后知后覺的謹王:……這群沒眼力見兒的王八蛋!
兩軍會見,因為各自擁護的兩位皇子之間曾經的手足情深,副將和副將之間,士兵和士兵之間,都像是見了親人一樣,一陣熱鬧的問候寒暄,看起來像是許久未見的親人一樣,氣氛非常融洽。
直到兩邊的最高首領見了面。
謹王知道自己現在跑也是跑不了了,只能硬著頭皮順著大家讓開的道兒,去跟他親愛的七弟會面。
結果他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灰頭土臉的黑煤塊,騎著高頭大馬,佇立在不遠處。
雖然一身甲胄頗為威風,但是這李逵一般的容貌……和他那玉樹臨風的七弟不搭噶啊。
“你,你誰啊?”謹王試探著問了一句。
趙明懷抬手抹了抹臉,彎曲五指梳理了一下蓬亂的頭發,答非所問地開了口:
“三哥,你沒跟你手下說過咱兩現在的關系嗎?你手下的人說你帶著人到處找我,打算增援我,有這回事兒?那我怎么瞧著你剛才見了我,是想跑?”
“說,說過的……不是,你真是七弟?”
謹王一聽,這口音熟悉,這語氣也還算緩和……
再想一想,兄弟手足不容易,冤家宜解不宜結。
于是他也不管對面這人丑不丑了,咬咬牙,連滾帶爬地下了馬,撲過去就抱住了趙明懷的腿,開始嚎啕:
“七弟啊,我可憐的七弟啊,你怎么成了這樣啊,你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這忽如其來的哭聲嚇了趙明懷一跳,他皺眉蹬了蹬腿,甩開了裝模作樣的謹王:
“三哥,半個時辰之前,我剛剛和老大打了個兩敗俱傷,臉都沒來得及洗,他的兵馬也隨時可能追上來……你確定我們要在這里敘敘舊嗎?”
謹王:“呃……我不要。”
他迅速地放開了趙明懷的腿,立正站好。
開什么玩笑,他可不想現在就跟老大對上。
不過七弟這個態度嘛……他終于可以放心地跟七弟重歸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