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空碗還給寓言。
寓言離開馬車,把碗送回去,又回來了。
被子平整地鋪著,相琛已經坐進被子里,身旁留下一人的位置,看到寓言真的回來了,微微抿唇,“皇叔真的要睡在這兒?”
寓言挑眉,“看來和皇叔一同就寢,陛下很勉強啊。”
“沒有。”“低頭解著腰帶,臉上看不出什么明顯的情緒,“皇叔上來吧。”
寓言眸底劃過一絲笑意,上了馬車,鞋襪,外袍,一件一件脫下,似隨口一提,“陛下剛剛那樣,像不像和夫君鬧別扭的小娘子?”
那種吵架之后,夫君百般哄,才肯開尊口讓夫君上床的小娘子。
相琛愣了,隨后羞惱道:“皇叔!”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反應這么大,耳尖迅速升上來滾燙的溫度,可能是因為被他說成是女子。
“呵…”寓言背對相琛在低頭解腰帶,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性感,分外撩人。
相琛耳朵紅了,趁他沒有看到自己的反應,連忙滑下去躺進被子里,被子蓋到耳尖,只露出一雙眼睛和額頭在外面。
寓言脫下外袍,只留了一件中衣,轉頭,低眸,看著已經躺進被子里的少年,對上他一雙漂亮瀲滟的眼眸。
或許是因為剛剛氣惱,他的眼圈有點紅紅的,一頭黑發鋪在身下,顯得他臉頰越發小巧精致,無半分平日里帝王的威嚴和淡漠,那雙微微上揚的丹鳳眼清純無辜,又仿佛戴著嫵媚的勾子。
寓言舌尖頂了下腮幫子,自然地移開視線,將蠟燭吹滅,馬車內頓時陷入漆黑。
他的音色微微有了一絲不明顯的變化,“一夜好眠,我的陛下。”
相琛頓了頓,“嗯”了一聲。
兩人都只穿著中衣,因為空間實在太小,兩人只能挨著,但只是稍稍觸碰著,并沒有擠在一起。
這樣相琛好受很多。
寓言給他熬的藥也很管用。
相琛這會兒一點胃疼的感覺都沒有了,連著幾日奔波,他身心疲憊,困意來得來勢洶洶。
相琛翻了個身,背對寓言,幾秒后,腰間一沉,他還沒想明白是什么,就已經陷入了夢鄉。
寓言的下巴漫不經心地壓著少年的頭頂,從背后將他瘦弱的身子完全扣在懷中,也閉著眼睡了。
次日醒來,相琛感覺自己的身體控制不住的一搖一晃,顛得他很難受。
“醒了?”
相琛睜開眼。
顯然現在已經開始趕路了,轎簾隨著馬車的顛簸而搖晃,外面的陽光從縫隙中漏進來。
陽光刺目,已經日上三竿了。
寓言坐在他身邊,一只修長的腿曲著,另一只腿隨意放平,一手拿著書正在看,另一只手放在他腦后,墊著他的腦袋,防止車搖晃時磕到他的腦袋。
相琛坐起來,掀開轎簾往里面看了一眼。
天光大亮,陽光明媚。
“現在什么時辰了?”
“趕了一上午路了,快子時了。”寓言終于從書中移開視線,轉頭看向他,溫聲道:“看你太累了,就沒有叫醒你。”
相琛揉了揉有點睡蒙的腦袋,憋出一句,“……多謝。”
他心里有些陰沉。
自己居然如此沒有防備,吃了這么長時間,若是身邊的人有害心,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