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看他不說話,心里再旺的火也滅了半分,一下有些慌了。
她唇間抿成的直線微微松動,先坐不住,站起來走向寓期,兩人的距離漸漸拉近,直到在他面前停下。
她修長白皙的手在暖光下似泛著柔漪,伸向少年的臉,嗓音也溫柔了下來,“你這么晚不回來,我……”
寓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伸過來的手,后退一步。
就這么一步,寓言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溫和寵溺的笑容也在這一刻僵硬。
那雙透徹又冰冷,宛如鏡子般的眸瞳似在那一刻有一瞬間的支離破碎。
定定地看著寓期的臉,才發現他這張臉上透著的,是針對她的冷漠。
寓言的手微微顫抖,似是呼吸困難,深吸口氣,可卻絲毫緩解不了胸口內的疼痛。
脆弱的心臟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掐著,越收越緊,緊到有些窒息。
他后退,她便上前。
寓言伸出胳膊去抱他,嗓音溫柔得能滴出水,卻藏著明顯的不安。
“你怎么了?誰惹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寓期又后退一步,躲開她的擁抱,嗓音冷淡極了。
“博士。”
他這么叫她。
他不問的話,她就永遠不會說。
他也覺得,沒有任何人有那個本事抓住她的把柄。
寓言和別人不同,如果換做別的人,他可能會耐著性子與他周旋,引誘,試探。
但她是寓言,所以他要單刀直入。要她有問必答。
而寓言整個注意力都放在冷淡的‘博士’二字。
他居然叫她博士。
除了一開始,寓期從來沒有這么生疏地叫過她。
尤其還是用這樣的語氣。
寓言纖長如蝶翼般的睫毛微顫,用著某種破碎的眼神看著寓期。
寓期心里一疼,努力忽視,冷靜地問道:“這段時間,宮廉受傷是不是你做的?”
寓言微微一頓,“為什么這么問?”
“我只想聽答案,是,還是不是。”
寓期眼神格外平靜地看著寓言,心里卻已經知道了真相。
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有察覺不對勁,尤其是幾次宮廉受傷都太莫名其妙了。
他實力那么強,怎么可能會在初級訓練里連一個普通士兵都不如?
他只是一直沒有頭緒。
他自然不會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去懷疑寓言。
因為她是寓言,這個世界對他最好,他最喜歡的寓言。
可一旦有人,將懷疑的指針指向她,就像給了寓期一條他不得不踏上的路。
那么一片迷霧,自然風吹即散。
因為這就是她會做的事啊,她……就是這么對待天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