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兩人踏足房門,忽有小丫鬟來稟,“夫人,安夫人求見。”
嬌玥閣中。
岑嬌執筆,在雪白的宣紙上筆走游龍。
筆落,她將紙箋塞入信封中,交給懷畫道:“這是雜貨鋪需要采購的東西,你讓掌柜的按照這個去買。”
因著是間雜貨鋪,是以并不需要太過精致的裝修,元家的鋪子本就是現成的,是以很快就開張了。
提到那間門可羅雀的雜貨鋪,懷畫興致寥寥,懶洋洋的接過了信封。
小姐的雜貨鋪真是頂無趣了,一天都沒有兩個客人,她這么愛湊熱鬧的人都懶得過去,也不知道小姐開這間鋪子的意義何在。
“小姐。”
悅琴邁步走來,面色憂慮。
岑嬌望了一眼她手中的鎏金請帖,眉頭一挑,“宮里送來的?”
“是。”悅琴雙手呈上請帖,擔憂道:“柔妃娘娘的壽辰已經過了,此時又非年節,奴婢擔心這宮宴不簡單。”
岑嬌接過請帖掃了兩眼,這帖子還是柔妃下的,不過正如悅琴所說,此次倒是有些刻意了。
她正想勸慰悅琴兩句,眼角余光忽的瞥見了走進院中的幾人。
她斂下眸子,嘴角自嘲的勾了勾。
再睜開眼時,眸色清亮冷徹,猶如清霜。
她隨手將請帖扔給了悅琴,起身靜候幾人。
嬌玥閣還是曾經的模樣,這么些年過去了,除了院中的梧桐樹已經茂密參天,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喬氏的視線落在立在院中的紅衣少女身上。
這院子沒有分毫變化,只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悄然長大,變得亭亭玉立,貌美如花。
“嬌嬌……”
“母親。”岑嬌恭敬的福了一禮,動作標準的挑不出錯處,卻刺得喬氏眼睛一痛。
岑嬌掃了一眼安夫人和安靈芷,語氣譏誚,“我還想母親今日怎么得空過來了,原來母親是來幫人撐腰來了。”
“三小姐別誤會。”
安夫人柔柔開口,即便岑嬌今日羞辱了安靈芷,她的態度也與往日一般無二,比安靈芷更能沉得住氣。
“小孩子間起了一些爭執自是再正常不過,你們的玩鬧而已,我們怎會插手呢。”溫和的語氣頓了頓,安夫人又笑道:“但同在府中,你們又自幼為伴,若有誤會還是說開的好,免得傷了和氣。”
岑嬌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余,淡淡道:“我與安靈芷之間沒有誤會。”
只是單純的厭惡而已。
安夫人神色不變,聞后一笑,頷首道:“沒有誤會自是最好,你們做了多年姐妹,我們實在不想看你們生疏。”
轉而,她又笑望著喬氏道:“我用手里的積蓄買了一間小宅院,最近正打算要搬出去,等我收拾好了,夫人可要帶著三小姐一同來做客才是。”
喬氏一驚,忙道:“你們要搬出去,這怎么能行?”
聽著兩人說話,岑嬌冷冷一笑,真是好一招以退為進。
“夫人別誤會,這宅院我早便看好了,本就打算待收拾妥當就搬出去。
靈芷和景宸都大了,特別是景宸,等他回長安住在侯府也不大方便。
夫人真的別多想,并非因為三小姐與靈芷起了爭執,我才這般決定的。”
喬氏苦苦挽留未果,望了岑嬌一眼道:“侯爺與安將軍親如兄弟,他若在定然不會讓你們離開。
今日之事都是嬌嬌的不是,我讓她與靈芷道歉,你們安心住下便是。”
安夫人抬眼望著岑嬌,柔和的眸中藏著譏笑。
嫡小姐又如何,這府上終究還是夫人說的算。
不管岑嬌今日如何威風,只要她與靈芷道了歉,此番便算靈芷贏。
岑嬌眼中劃過一抹失望,但轉瞬即逝。
“此番的確是我沖動了。”
岑嬌一開口,眾人皆怔了怔,未想過岑嬌會這般聽話。
“只是,我這個人最討厭道歉。”岑嬌從悅琴手中拿過宮帖,若有似無的在安夫人眼前晃了晃,“若是不讓我道歉,我帶她進宮去玩一圈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