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整整一夜,他許白都把自己關在監牢里,進宮的一路上,也沒人給自己說說外面的事情,就連逯杲為什么也自己同在這里,他也不清楚。
“你說那個指揮僉事啊,昨日里的事情,他還真的算是做了事情,至少,他穩住了錦衣衛的大部分人,除了少數聽命于石亨的人跳了出來,被卷入到這事情的其他錦衣衛,倒是聽說不多!”
沂王顯然比許白知道的多:“他甚至在事發之后,直接圍住了你們指揮使門達的宅子,并在五軍營平亂之后,抓捕了不少逃散的圍攻南衙的錦衣衛,這家伙還真能干,許白,弄不好這一次,他就變成你的頂頭上司了!”
“他本來就算是我的上司,我官兒又沒他的大!”許白心里微微一酸。
“人家可能再升一升哦!”沂王嘻嘻笑道:“你是肯定沒指望了,父皇說了,你年紀太輕,不能再升了!”
“今天早上,能活著從監牢里出來,我就已經覺得萬幸了!”許白嘆了一句:“哪里還敢想升官的事情,殿下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好了好了!”沂王嘿嘿一笑,“就送你到這里,你自己出宮去吧,我就不出去了,這幾天外面亂,父皇不讓我出宮,你就好好的在外面干活,別偷懶,也別死掉了!”
“殿下也保重!”
許白和沂王揮手作別,走到宮門附近,他回首一看,只見沂王遠遠的還站在那里,心里忍不住微微有些感動。
沂王哪里是來送他,分明是怕他心里有疙瘩,特意出來和他說幾句的。
這兩父子的為人和做派,還真是天壤之別,或許,這和沂王從小就沒在朱祁鎮身邊長大有關系,又或者,沂王從小就擔驚受怕,讓他也格外能夠體會到自己此刻心中的某些感受。
總之,許白很是肯定,若是沂王日后登基做了皇帝,比起他的這位父親來,肯定會更得臣子們愛戴,一個只知道有己不知道有人的皇帝,和一個懂得將心比心的皇帝,肯定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回到南鎮撫司,五軍營的兵馬已經撤退了,僅僅留下百來人,幫著南衙的防衛。
南鎮撫司里一片忙亂的景象,里面的事情還沒收拾利索,逯杲那邊又送來了大批的人犯,只是南衙這邊的人對北衙那邊的人,此刻是無比的反感,從上到下都抗拒著這北衙的這些人——不管是押送人來的,還是被押送來的。
尤其是那些昨夜有好友死傷的南衙錦衣衛,更是言語不善動作激烈,雙方稍有口角,立刻就會推搡,甚至拔刀子出來,雖然沒有打起來,但是,整個南鎮撫司內,氣氛都是緊張不堪。
“鎮撫大人回來了!”
“都別動,一切都聽鎮撫大人的吩咐!”
許白嘆了口氣,走進了南鎮撫司的大門,如果說此前北鎮撫司的錦衣衛,是對南鎮撫司有幾分忌憚的話,那么,從今日起,這南北鎮撫司,怕是水火不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