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后的村子里,許白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微微搖搖頭,繼續吃著自己的西瓜。
一直到他吃完手中的習慣,段小家才從期期艾艾的湊過來:“大人,這劉深雖然莽撞,但是做人還是十分義氣的,而且,和楊千戶又是過命的交情,大人不要怪罪他的無禮,我看他還是真打算幫忙的!”
“能帶你上百號兄弟在這里縱橫這么多年的人,會是草包嗎?”許白搖搖頭:“這人粗中有細,只怕心里已經有猜測,所以才這么不管不顧的離去,這樣也好,咱們做自己的事情,沒事他們不來打攪咱們就行了!”
他擦擦手中的手,“消息都打聽得怎么樣了,在這南堡鹽場附近,有什么我們需要關注的嗎?”
“大人要的鹽梟什么的,還真沒有,劉深的巡檢司在這一片可謂是威名遠揚,不過,巡檢司自己做私鹽買賣這個倒是可以確定的,那些收繳的私鹽已經他們從鹽場里弄出來的鹽,都是被他們轉賣給里外地的鹽商!”
“那他們就是最大的鹽梟了!”許白搖搖頭,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個我沒興趣,他們也沒多少銀子,不過是賺些外快罷了,咱們不在叫花子碗里搶飯吃!”
“那些外地鹽商呢?”許白問道,“打聽清楚了沒有?”
“這個還真沒法打聽!”段小家愁眉苦臉的回答道:“外地的鹽商都是拿著鹽引直接到鹽場提鹽的,這些鹽引都是從鹽運衙門那邊出來的,咱們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找鹽運衙門那邊的麻煩吧!”
“呵呵!”許白笑了笑,卻是沒說話。
河道,漕運,鹽運這些衙門基本都是肥的流油的衙門,在這些衙門做官哪怕是清正廉明,卸任的時候也是一身的財氣,更別說這幾個吃大明財政的衙門,無一例外都是貪污的重災區,除非不用心去查,否則的話,查一個算一個,沒一個屁股是干凈的。
不過因為這些衙門因為利益糾葛牽涉巨大,仿佛是一張大網一樣,連接了許許多多明里暗里的利益集團,稍稍碰觸一下,就能引起力度巨大的反噬,沒人能說自己能去清查這里面的貓膩而能全身而退的,甚至,就是有心去整頓這些衙門的人,自己就是這利益鏈中的一員,如此以來,這張網誰碰誰能碰誰又愿意去碰?
兔子急了會咬人,人窮瘋了什么事情也是都做得出來的,若是真的盜匪也好,奸商也好,一個都找不到來填東宮的窟窿的話,許白一點都不介意拿這青州的鹽政開刀。
別的不說,現成的理由擺在這里呢,這主持青州鹽政事務的鹽判齊武,可是他和有著“私怨”!就這個理由,拿到太子面前分說一下,太子也不會說他做錯了。
至于對其他人——我錦衣衛就是公報私仇了,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