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貴不可置信地看著絆倒楊六的,很顯眼的麻繩。
說好的百戰精兵呢?
說好的冷酷兵王呢?
怎么這么粗根繩子都看不見?
朱富貴都無語了。
他想到了那些年自己在召喚師峽谷里遇到的隊友。
其實這倒是朱富貴錯怪楊六了。
說句實話,廣西老兵能打,但不代表他們精通軍事戰術,更不要說單兵特種作戰戰術了。
畢竟這個年代也沒有正兒八經的軍事訓練,就連袁世凱小站練兵都還要等到三十多年之后呢。
何況楊六他們幾個被俘虜后賣作奴工已經有三四年了,本身對于行伍之事就有些生疏了。
而且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與一直衣食無憂的朱富貴不同。
戚文長、楊六等人和這個時代大部分的中國老百姓一樣,因為長期缺乏動物性食品的攝入,而患有嚴重的夜盲癥。
相比之下,印第安人的戰士雖然總熱量攝入量未必比中國人高多少,但其中的動物性食品比例明顯要高,夜盲癥的發病率也因此要低很多。
這是農耕文明的先天劣勢。
戚文長、楊六能夠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干掉印第安哨兵跑路,已經是相當厲害了。
但不管厲不厲害,繩索拉動風鈴,鈴聲又驚動了哨兵,哨兵吹響骨笛。
戚文長二話不說,拉起楊六,背上朱富貴連忙朝前跑去。
……
廣西人雖然也擅長翻山越嶺,但終歸還是比不了這里的原住民。
天蒙蒙亮的時候,戚文長、楊六、朱富貴三人被五花大綁的押了回來。
臨時營地里面,少女坐在最高的石頭上,雙腿并攏擺在一側。
在她兩側,圍攏著憤怒的印第安人。
中間的空地上躺著一個滿臉都是血痂的倒霉老哥,正在接受野獸野牛嬸嬸的“治療”。
看得出來,戚文長、楊六下手夠狠的,這個家伙不但滿臉是血陷入昏迷,而且時不時抽搐兩下。
在朱富貴看來,野牛嬸嬸的治療基本和跳大神沒有區別。
一邊跳,一邊念咒,一邊撒些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水。
儀式之后,她又用草木灰包扎了一下,還給傷員吃了一些草藥。
做完這一切,野牛嬸嬸抬起頭,殺氣騰騰地看著朱富貴三人。
“你們,該死!”
戰爭進行很多年了,部落的戰士越來越寶貴了。
這么一位經驗豐富的戰士就這樣被人打傷,甚至有可能死去,這對于部落來說是重大的損失。
“殺了他們,為鼬報仇!”
“殺了他們,為鼬報仇!”
一時間,印第安人群情激奮。
……
如果換個場景,朱富貴一定會豎起大拇指,說一句:“老哥牛逼!”
畢竟“鼬”這種短命鬼弟控的名字不是誰都壓得住的。
但現在顯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事已至此,朱富貴也沒有什么理由隱瞞自己會說他們部落語言的事情了。
無論如何也要嘗試溝通一下才行。